纳兰若身边所放的绣春刀,意也在此,不过楚白以自己的九歌为引,这柄普普通通的绣春刀,便没了用处。
少年一脸茫然,他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内怎么就多了股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气机,更不知道如何的挥刀,劈柴砍树倒是十分熟稔,可手中如此瑰丽的绣春刀,总不能像剁柴那样粗鄙不堪的砍下去吧?
随后想起自己曾日夜观看的《三十临仙》中的“破阵子”一式,心念一动,说不得试试也好。于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九歌,朝着前方的阳光,按照《三十临仙》书中所绘的招式,先将九歌刀背抵在脊骨之上,随后向前重踏一步,刀高高扬起,划过头顶,重重一刀斩落。
刀从背后而起,向前而落,弧如弯月。
楚白眼中冷霜化作了温和笑意,似是连嘴角都微微扬起,心中赞叹之余更有欣慰。少年观习《三十临仙》他是知晓的,除了少年神秘莫测的身世,他对三年间的少年午餐吃的什么,都了如指掌。
这一刀已神似七八分,也不枉少年练了三年,更不枉那日扶余一时意起,随手为那时的安澜驿的小小杂役,留下了《三十临仙》刀谱。
楚白看向纳兰若,青衣女子微微额首,示意少年日后的主修刀决便是《三十临仙》。
扶余随手留下的机缘,少年得之,少年又入昭庭卫,其中玄妙,只能说是天机难测,千回百转,落在最后,还是一个“缘”字。
少年双眸中翻涌的刀意散开了,一股凌厉无当的气势,从削瘦的身体内涌出。周身经脉窍穴之内,那股活泼顽劣的刀意砰然散开,涌出无数刀意,涓涓刀意如河流汇聚,最后都顺着手心少府穴,涌入了九歌之内,本就锋锐无匹的九歌更显锐利,刀身的神秘铭文一分分的亮起起来,紫色光晕浮现,流光溢彩,一道刀罡,从刀身喷涌而出。
长刀其势如仙人劈山,势不可挡,刀未坠地,清冷寒芒的刀罡便斩落在青石地板之上,发出一声砰然巨响。青石地板上,有无数温和的淡淡萤光亮起,如蛛网覆地,四散蔓延。
整个瀚海楼中,光芒闪过每一处,随后消没。谢玄的这一刀,只是惊动了昭庭大阵,却远远不能够破阵。
“咦,这个小家伙,倒是天不绝他呐。”黑猫被这动静从睡梦中惊醒,垂眼看向楼下,“一剑气长,一刀意重,倒是难得。”
他喃喃说着,双眸又慢慢合上。
今日阳光如此灿烂明媚,来一场大梦三千、相逢周公才是人生最惬意的事情,才能不辜负这绚烂夏日啊。
少年收刀而立,身体各处的刀意随之收敛,他有些欣喜,又有几分的愕然。
欣喜是自己挥出这一刀,怕就是以前自己所说的“神仙手段”了,诧异是一刀声势之大,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师弟,你已踏入了一境。”楚白轻轻挥袖,淡然道,九歌从谢玄的手中分离,重新落回刀鞘之中,铿锵声清脆。谢玄的真正的一刀自然没有这么大阵势的,只有谢玄的刀心,借了他的刀意。
青冥天下间的道门练气士们将修为分为九境,九乃穷极之数,寓意修行无所穷尽,每一境的判定,有极为严格的标准,升境之间更是有大关卡,大磨砺。
与练气士相同的,修意人也同样有九境之分,大道渐起之初,本有独立的九境名称,后来岁月渐久,渐渐与练气士的境界相同。
相比练气士境界关隘凶险无比、破关失败代价不是修为大退就是陨落身亡,修意人的关隘小的许多,除了第三境破关、第六境破关比练气士破境更加险峻之外,破境失败的代价极小,除了影响大道瓶颈之外,再无其他影响。
谢玄这一刀的威势,仅仅略懂练气、行法皮毛的一境练气士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挡,不说一人,就连三名一境练气士摞在一起,在这一刀下,也是全砍了。
少年一日悟道,一日生刀意,一日入一境。
一日悟道生一境,这若放到山上道门内,恐怕被宗门长老惊为天人,千年不世出的天纵之才。
可少年三年来夜夜观习《三十临仙》,早已对书中刀势揣摩的七七八八,就差一缕刀意。进入昭庭楼的近二十日,又整天以刀意淬体,身躯之内的筋脉窍穴,已经有了大道根本,今日入一境,不过水到渠成而已。
一境?
少年微微张嘴,不明所以,随后便高兴起来,些许兴奋、些许期待的问道:“大师兄,三师姐,那我也算是神仙中人了吧?”
楚白微怔,无语的抬手扶额,以他冷漠性子,也不禁自顾笑了笑。
纳兰若面容恬静,眼中也是遮不住笑意,清冷出声,“四境之上方为仙师。你之境界与四境相比,犹大于你与北镇抚司之比。”
谢玄顿时哑然,默默想到自己在昭庭楼上看整个北镇抚司,都没有看到尽头,不由缩了缩脑袋,不说话了,脸色反而更加坚定。
“或许那一天,不太遥远。”楚白轻声道了句。
纳兰若随后便与少年讲起大道九境之分,启明、摇光、渐台、玉衡、天枢、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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