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烬拖着自己残破的身躯站在山顶,口中的鲜血逆流,踉跄的脚步,他想努力站稳,但最终他还是倒下了。这一战,血衣宫两名天璇境强者殒命山顶。昔日被白雪包裹的雪山之巅,如今放眼望去尸横遍野,满目疮痍。只剩下焦黄的大地,还有无尽的滔天火焰,一切在这一天,被彻底点燃…….
半日前。
凉州境内。 有一山,世人称为明月山。
明月山上有修仙之人在此立派,此派名曰:“明月潺”。明月山孤峰兀立,山壁陡峭,高三百余丈,不同于其他仙家洞府云雾缭绕,明月山常年被皑皑白雪笼罩,虽无仙家之气,却有几分纯洁无暇之意。
传言此山之顶,夜晚终年可见天上明月,且有一溪水,自山顶顺流而下,溪水潺潺,溪流环绕山峰,支流颇多,溪底黑石密布,山峰虽被冰雪覆盖,溪流所过之处在白色的山体之上勾勒出一道道诡异的黑色,仿佛此溪流就为此山之脉搏,好在溪水纯净,如是红色,则像极一座流血的山峰。端是如此,也显得这座纯白的雪山带着些许狰狞。
明月潺以剑立派,在凡人眼中,山上仙人可在漫天风雪中御剑疾行,颇有仙风道骨。
清晨时分,山脚积雪约有一尺余厚,由于有人经常行走,已经踏出了一条深深的小径,小径上带着泥土的脚印,平添了几分烟火味。
一少年踏雪而上,身背一药篓,药篓顶上用麻布裹得严实,虽背药篓却身体笔直。少年约莫十七八岁样子,乌黑的长发,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无冠,插着一普通乌木发簪,青丝垂肩。细看面相白皙,目若青莲,星眸皓齿,但脸上有些许泥土以及被风雪皲裂的皮肤透露出丝丝血色,双耳已被冻得泛红。
少年的身着单薄的麻布深衣,原本宽大的袖口已被其用布条扎紧于袖口,伴随着咔嗤咔嗤的雪碎声,呼出一口口白气。此地的寒冷,也让他显得略有些吃力。他抬头望向山脚之下,终于见到白雪山坡之后的楼角。此地为明月潺的药阁。
丹药之道亘古以来就伴随着成仙之路,所以很多门派会储备一些常用的丹药,而此药阁就是山顶修仙门派明月潺向世人的收药之地,由于山顶寒冷,纵然山有天地灵气,但山上药材有限,且诸多药材无法于此地种植,故在此地设一药阁,明月郡诸多药商从外地采购药物,往来与此,可换些银两。但此地气候之寒冷,风起如刀,故来此送药之人都是赚些苦力钱。
少年终于来到阁楼前,眼神之中透露着期待。阁楼分为一主阁,两分阁。单阁门三扇,一正二侧,阁顶铺翠瓦作青龙脊,阁前白石柱,雕异兽,阁内香火缭绕。虽为一门派普通药阁,在身为凡人的少年眼中,也感觉庄严神圣。
少年加快脚步,熟悉地跑向右侧分阁,推开阁门的一瞬间,嘴角也透露出了微笑。
门开,阁内一男子从火炉边迅速起身,迎了上来,此男子约二十二三岁,身着素色衣裳,眉宇之间透露一份淳朴之意,男子叫冉秋,是明月潺一名看守药阁的记名弟子。
背药篓少年直接走到男子面前,道:“冉大哥,我来了,这次我给你带了十斤镇上老黄家刚出锅的屠苏,这可是你的最爱。”
男子与少年对视,闻言一笑,道:“雪烬,你我兄弟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你每三个月来此送药一次,从我们村来此有八十余里,道路崎岖,你所赚银两并不多,这个季节山上气候寒冷,你大可不必前来”
叫雪烬的少年放下背篓,小心翼翼的掀开裹着的麻布,取出几包药材,放在火炉边的香案之上便不再理会,继续低头弯腰从药篓底部取出一坛屠苏酒。
此时叫冉秋的素衣男子也来到雪烬身前,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两个酒碗,也放在香案之上,男子接过少年手中酒坛,感受到坛壁的余温,眼中些许湿润。
冉秋和雪烬,两人自小在明月郡的黄土镇长大,后来冉秋被明月潺一“仙人”发现有修炼天赋,便被带至此处,在此处的药阁做些杂活,至于那带冉秋上山的“仙人”,除了给冉秋留下一些入门功法,便很少出现在此地了,也未曾教导过冉秋。
后来冉秋也明白,自己只不过是被那人带来此处给明月潺做杂役的,也曾想过偷偷回去,在此般苦寒之地,无亲无故,哪有在黄土镇过得惬意。但始终不敢,因为凡人是无法和“仙人”斗的,如惹得那人不满,恐连累镇上亲人。
雪烬是被冉秋父亲收留的,雪烬和冉秋一起长大,冉秋年长几岁,幼年时候也是对这个弟弟颇为照顾,因此两人虽不是亲兄弟,但感情胜过亲兄弟。
两人围着火炉而坐,倒上一碗屠苏,对饮而尽。或许是酒量不佳,雪烬一碗下腹,脸上有了几许潮红。
“冉大哥,要不我们偷偷离开此地,回到黄土镇,带上冉叔,一起躲到深山里去,我不信那神仙会为了我们几个凡人,还大费周章”。雪烬注视着冉秋道。
“人心难测,这神仙也是人,不知其喜怒,如逆他意,不知会有何种结果,我们本就如草芥,此地虽然不如镇上自在,但我好歹也能在此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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