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郁暖起了个大早,任由杜鹃和牡丹给她摆弄,她穿上了白色长袍,可能因为最近一直生病的缘故,她精神不振,显得有些颓废,小脸变得更加瘦小,身子越发纤细,高高的,长长的。
祝仁久抱着琴从旁边出来,刚走到她房间门口,一看到她这装束,眉毛顿时挑了起来。
“几日不见,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郁暖愣了一下,反应慢半拍,答:“还好吧。”
“什么还好?少爷,你本来就瘦,之前穿的衣服就是最小号的,现在呢,瞧你瘦的,腰围缩了一大圈,你看看,都成什么了!”杜鹃急得跺脚,牡丹将她拉住,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是郁暖的伤心事,也是她心中最痛的地方,杜鹃切不可随意伤害她!
杜鹃哭着指控,尖声怒吼,“我怎么了,我就是见不惯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今天早晨只扒拉了一口菜,再照这个样子下去,怎么行?”
郁暖听得平静,好像说得人不是她一样。
杜鹃一直在那里抹眼泪,哽咽,等她哭着哭着,嗓子都哑了。
郁暖才走过来,将她揽在怀里,笑着说:“没事,这样不是挺好的嘛,我腰瘦,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
她虽是笑着,但眼睛却空洞无神,唇角只轻轻勾着,唇色苍白,说是笑,还不如说是哭。
杜鹃更气了,埋在她怀里哭得起都起不来,可能是她哭够了,心上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好整以暇地看着杜鹃,甚至还觉得杜鹃哭的丑。
“好了,学琴吧。”祝仁久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他抱着琴走进来,冷冷盯着郁暖,眸中有某种彻骨的冷怒,这颗丹药来之不易,他不想让郁暖继续这样自暴自弃下去。
“好。”郁暖在琴面前掀袍坐下。
祝仁久看着她柔弱的身子,眉心涌上丝丝的烦躁:“你许久没碰琴了,先练一练吧,等待会儿我再教你……”
“好。”
郁暖乖巧地回答,她的眼眸丧失了所有的灵气,就像一潭死水。
祝仁久看着她,紧皱的眉心迟迟没有松开。
她练了练指法,试了试琴,不知怎的,心中想起了杜鹃曾经演奏过的《离人曲》
她心中想着,手下,琴音如流水一般泄出……
哀柔婉转、缠.绵悱恻,尽是悲伤的语调。
她心中不觉,手下的琴音却是越来越悲伤,那琴音哀婉,幽怨生情,牢牢地捏紧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有人说,只有在心里演奏的音乐,才能动人……
那么,是谁让她想起了这首曲子,又是谁让她能将这首曲子演奏得如此悲伤?
“好了!不要弹了!”祝仁久蓦然暴怒,他死死盯着郁暖,眸子里充满杀气。
郁暖被他的怒火一吓,顿住,琴弦突然绷断,将郁暖的手划伤,滴下来的鲜血染湿了凤尾琴。
郁暖盯着自己的手指。
祝仁久盯着她,眼中闪过痛色。
元宝、杜鹃、牡丹则盯着祝仁久,眼神怪异,他们不明白,祝仁久为何突然打断郁暖……
屋中陷入了尴尬,良久,郁暖抬起头,失神的眸子盯着祝仁久,轻声道:“对不起,我状态不好,冲撞你了,不如明日吧,明日你再来……”
祝仁久盯了她许久,眼神复杂而激烈,他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郁暖低下头,又变回了那个呆呆的木偶。
元宝想上前,杜丹和杜鹃却一左一右紧紧拉住他,生怕他打扰了郁暖。
元宝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
郁暖垂下头,一遍又一遍地弹奏着那首《离人曲》。初学这首曲子,她并不觉得好听,然而此时听来,却觉得已将那女子悲伤苦闷的心情尽数写进了……
怎么告诉你,我心悦你……你什么时候,才会抛下一切顾虑,来娶我……
你娶得是我啊,是你的伴侣,又不是面子,又不是家族,又不是荣耀,你明白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一声又一声,郁暖终是厌倦了,她缓缓起身,叫上元宝,轻声道:“走吧,去九皇子府……”
两人来到门口,元宝不愿意让郁暖骑马,只给她准备了轿子,郁暖倒也没拒绝,坐上了轿子,任由轿夫把她抬到九皇子府。
一路上,她还渴望着有奇迹发生,然而来到门口,看到那挂满白花团的大门,看到那两侧的挽联,看到那刺眼的白,看到那石狮子脖子上的白色花球。
她才真的绝望,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门,却连下轿子的勇气都没有了。
怎么会死!
怎么会死呢!
明明走的时候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那么厉害,武功那么高强,怎么可能呢?如果没有他,偌大一个京城,还有谁能庇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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