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如此苟且之事!”红脸男子一捋胡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快交出来!否则……”马枭吼着,抖了抖手中板刀。
“一定是你们藏起来了——看看,那白马怎么在你们这儿?”马枭旁边一个壮汉也赶上来一步,抢着说道。
“白马?哈哈——我靠山帮何等富饶,几匹马算得了什么,咱什么马没有?你想要白马?好啊,爷让你看看,白马黑马随便看……”红脸男子说着,一努嘴,朝太阳升起的地方指了指。顺势望过去,只见一大群马正缓缓朝这边跑了过来,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仿佛整个草原在移动。
“快看!看完就滚!大好的天气,俺不想杀人——几匹马,为几匹马就动刀动枪的,俺被小毛贼偷的马都不知道有多少……”络腮胡嘟嘟囔囔含糊不清地说着,无意中握紧了刀柄。
“放肆!”不等马枭开口,他身边那个壮汉大喝一声,将手中的虎头旗帜狠命插在地上。
“大胆!”眼看那个丑陋的旗子插上了草原,红脸男子骤然变色,一把拔出弯刀,断声喝道。
马枭一声怒吼,仰面看了看天空。
朝霞漫天。
草原上一片血红。
“拿起你的裹脚布,快滚!”红脸男子挥舞着弯刀,高声命令道。
马枭握紧了刀柄。
络腮胡也拔出了弯刀,跟红脸男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点点头。
红脸男子也点点头。
两人几乎同时一拍坐骑,箭也似的冲出。
马枭、还有流沙帮那群大汉也催动了坐骑……
是人都知道,马上搏杀,速度至关重要。
流沙帮一伙虽然骑的都是良马,但再良的马,狂奔大半夜至此,也成了强弩之末。
马枭是人,可他不懂这个道理,又死命抽了坐骑几下,冲了上去。
浑身湿透的马匹勉强迈开了步伐。
对面,络腮胡跟红脸男子闪电般杀了过来。
马是快马、刀是快刀。
酒足饭饱、以逸待劳。
他们又是马背上长大的,跃马横刀,如履平地。
“咔嚓”一声,虎头旗帜包括那个仗旗的大汉同时变成了两截,威风凛凛的虎头旗跌落在马蹄之下。
马枭狂叫一声,挥舞着板刀冲了过来。
络腮胡嘴角发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手腕一抖,马枭的脑袋早飞上了天,只剩下一具无头的躯体,兀自舞着板刀……
北风乍起。
猎猎劲风驱散了天边的飞霞。
天空变得湛蓝,一望无际。
草原显得寥廓,一望无边。
无边的草原连着无际的天空。
长空下,草原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首。
血水渗入草原。
野草浓密而茂盛。
莫非,这丰饶美丽的草原真的是人血浇灌出来的?
络腮胡跟红脸男子悠然收刀,策马而立。
刀柄上的马头雕像高高昂起,似要狂奔。
那面绣着虎头的厚重旗帜躺在地上,被马蹄踩成了一块烂布。
就他们,也配打个虎头旗?
哈哈,打个鼠尾旗还差不多……
络腮胡跟红脸男子看着旗上早变的破烂不堪的虎头,仰天大笑。
流沙帮骑来的马,照单全收。
至于那些尸首,到了晚上,有的是狼群替他们收拾。
从此,世上再无流沙帮。
流沙帮消失了。
大漠还在。
大漠中的贫困人还在。
大漠中贫苦人贫苦的生活还在。
对他们来说,有一个流沙帮、没一个流沙帮,似乎都一样。
最大是贫苦来自大漠的贫瘠和凶险。
虽然有流沙帮的盘剥。
没了这些盘剥,他们的日子照样困顿不堪。
他们已经适应了这种贫穷、这种苦难。
不适应又能怎样?一辈辈还不是这样下来的。
吃肉是一天,喝粥也是一天。
一天一天的生活,都得这么过。
有多少不甘贫苦的人,不顾老人劝阻,犟着脖子走出了大漠,结果怎么样呢?多少人出去了,多少人再也没有回来。
看看那个流沙帮,在大漠上何等霸道何等风光,一到草原,还不是悉数死在了弯刀之下?
连旗帜都被马蹄踩烂了。
大漠的风照吹。
大漠上的生活依旧在继续。
牛爷的生活也在继续。
一爿小小的酒馆,生意时好时坏,因为地处交通要道,总之,生意还是说的过去。
提供他一个老汉并羊倌尤二嫂的衣食绰绰有余。
虽然有时会遇上些耍刀弄剑的人,但总之,平静的日子还是占了多数。
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年少轻狂之辈,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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