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首都抢了回来。
一本册子摆在帮主面前的木桌上。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上次遇袭,战死弟兄三十二名,损失良马二百一十五匹,随后出战大漠,斩杀流沙帮余孽七十五人,途中遇袭,朱雀堂堂主祁飞鹰以身殉职,以下帮众二十人遇袭身亡……
看似平淡的数字,遮不住背后的血腥,连以严酷而著称的朱镇山都禁不住砸起了嘴巴,可他的脸色,永远静如止水、波澜不兴。
看着看着,他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愠色,一行正楷小字映入眼帘:斥候杜富贵、李福田二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人带马,下落不明……
他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了看坐在侧首的朱镇山,微闭的眼睛中,仿佛射出两束利剑,直刺得大名鼎鼎的执法长老朱镇山慌忙垂下了脑袋,下颌的长须微微抖个不停。
“叮铃铃!”桌下的金铃又响了起来。
他一拍桌子,随着大门打开的声音,一个腰悬金牌的侍卫一下子蹿了近来,几步跨到他跟前,下跪抱拳,抢着说道:“探子来报,方才有不明人物出没在两界山,疑似杜富贵、李福田……”
“……”他喉咙一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手一挥,那个侍卫连忙退了出去。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容忍帮中有逃兵出现。
自从马头刺青刺上胳膊的那一刻起,不管是谁,都已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靠山帮!无论老幼、无论尊卑,无论胜败、无论生死。
他也知道,这世上本没有常胜将军。
很多弟兄就在眼皮底下倒下了。
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连他也不清除到底战死了多少帮众?
但从来没有人叛逃。
败将犹可恕,逃兵不可饶……
“叮铃铃!”那个纯金打造的铃铛又响了起来。
坐在木桌旁的朱镇山惊恐地望着帮主,白净的面皮早涨得通红。
方才那个侍卫又跑了进来,单膝跪地,语无伦次地喊道:“马!马!黑马!两匹黑马……”一边说,一边不顾礼仪地转过头,一根修长的手指拼命指着外面。
“呵……”他一声冷笑,看了看朱镇山,坐在交椅上的身子稳如磐石,一动不动。
却说那朱镇山早已领会,一下子蹿了起来,转眼功夫,已站在来门外。
两匹黑色的骏马,昂然站在门外,阵阵烈风吹起它们的鬃毛,显得神骏无比。
“好马!好马!”朱镇山喃喃地说着,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黑马汗涔涔的脊梁,眼中满是慈祥与爱意。
“禀长老!在下已查清,这两匹马,确系杜富贵、李福田二人坐骑无疑……”一个短衣斥候赶上前,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冲朱镇山说道。
“好马!好马!”朱镇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依旧念叨着,慢慢抚摸着黑马飘逸的鬃毛。
“杜、李二人下落不明,这两匹马是自行跑回来的……”短衣斥候抬头望望朱镇山,依然高声说道。
“好马!好马!老马识途,老马识途!马是好马!马是好马……”朱镇山一边说着,慢慢抚摸着黑马,突然,手腕一翻,一掌拍在马脊梁上,转身对着斥候交代了几句,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马蹄阵阵、人身鼎沸。
漫天的纸幡绸幛,几乎遮盖了天地。
靠山帮举行盛大的葬礼,为战死的堂主祁飞鹰及以下五十二名弟兄发丧。
无数的马蹄,在枯黄的草原上踏起冲天的烟尘,恍如飞过一条巨大无比的黄龙。
这场葬礼的规格是如此之高,连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帮主都出席了。
只见他骑在一匹浑身白色的高头大马之上,神色肃穆、面容威严,足有十围的腰间,系了一条显目的麻布腰带。
连帮主都为战死的弟兄戴孝!无数的帮众,争先恐后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望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推推搡搡,热情万分。
更有那披麻戴孝的死者亲属,也一个个迫不及待地抬起了脑袋,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走在灵柩前面的帮主,一个个热泪盈眶,群情激昂、感动不已。
一时间,他们仿佛忘了这本来是一场葬礼。
毫无例外,战死的帮众亲属,都受到了极为优厚的赏赐。
白花花的银子,摆在垫了绸布的托盘上,直接送到亲属面前。
日头挂在头顶,空旷的草原上,一盘一盘的银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看的人热血膨胀、两眼放光……
早有那骑在马上的帮众实在按捺不住,一把拔出弯刀,胡乱挥舞着,发出狼嚎一般的嚎叫声。
好半天,跟在帮主身后的执法长老朱镇山猛地回过头,对着嚎叫成一团的万千帮众一挥手,霎那间,整个草原安静了下来。
“呈上来!”朱镇山一声大喝,站在旁边的斥候一挥旗帜,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声响,几匹快马猛地从天边奔来。
半晌,那几匹快马终于跑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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