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区外给贵人们修建的宽敞大路,明颢挑了一条稍远的路朝东区走,这条路上会经过一片砖瓦房聚集的区域。这些砖瓦房三三两两的被高墙隔开,形成一个个大院,虽然肯定比不上西区里的建筑那么高大漂亮,却要比平民区的房子美观坚固的多。
这一区域是宗主洪家划给一些身份不够格,却因与真正的贵人搭上关系而勉强混进上等人阶层的人居住的,比如洪式显。明颢绕路经过这里,就是想找机会窥探一下洪式显家的情况。
不过刚转到洪式显家路口的拐角处,明颢瞥了一眼,脚步不停,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
洪式显家笼罩在一片慌乱的氛围当中,一些治安官出出进进,明颢匆匆一瞥间,还看到了几名持枪的洪家私军,宗主洪家的私军,在圣眷之地东北区域,他们就是代表法律与秩序的正规军。
一个边缘人物出事,能惊动军队来处理,洪式显和洪家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啊?明颢隐约明白了情况,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微笑。
刚走过路口,明颢身后传来嘈杂人声,一架有些眼熟的云床东摇西摆的冲过来。
“宗主出,行,贱民——退避!”
随侍的仆从连这一句话都喊不利索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云床上的贵人却仍扯着公鸭嗓不停的催促加快速度。
路上行人听到吆喝声,纷纷退到道路两旁,跪倒在地,把脑袋埋在土里,明颢也一如他们,垂着脑袋跪到了路边。
等到宗主大人过去,他面带微笑地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脚步轻盈的往东区走去。
“呦,大爷又在这抽烟呢?吃了吗?”
进了窝棚区,明颢又见到了自己上次问路的那位老者,和上次一样,他还是坐在自家窝棚门口的小板凳上,,眯缝着眼睛,吧嗒吧嗒抽着烟袋。
“你,你是?”老人看来记性不太好了,才没几天就认不出明颢来了。
“您老贵人多忘事啊,我是林声的朋友,前几天来看他,不是还找您问路来着?”
“哦,哦!是你这娃娃,”老人吐个烟圈,一拍大腿,做恍然状,他瞧瞧明颢拎在手里鼓鼓囊囊的口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一脸神秘的探过身来道,“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明颢看着老者一双昏花老眼里放出的精光,隐约猜到他想说什么,不过还是装出一副懵懂神情。
“洪式显啊!昨个蹬腿啦,听说狗崽子抽大烟抽死了!”老者敲敲烟袋锅,毫不掩饰脸上的快慰神情。
“哦?那个草菅人命的老家伙死了?这倒是圣人开眼了,不过您老怎么知道的?”
“嗨!这么大喜——这么大事谁不知道?昨晚儿上出的事,今儿一早整个窝棚区就传遍了!嘿嘿,据说是玩着娘们儿,抽着大烟,突然就眼一翻,腿一蹬,直接没气了,哼,也不晓得是抽大烟抽的,还是玩娘们儿玩的,总之一个字,该!可算圣人显灵了,让这狗崽子遭报应……”
这老者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上了,从洪式显家里的“娘们儿”有多年轻貌美,有多妖艳,说到洪式显家里藏了多少钱,屯了多少烟土,就连洪式显的死相有多可笑都形容的有鼻子有眼,如同他亲眼所见一般。
“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呵呵……大爷,我还要去看望林声,您歇着啊?”明颢不得不尬笑着打断了老人口若悬河的描述,招呼一声赶紧走。
不得不佩服老洪城人的嘴皮子,一旦逮着感兴趣的话题,侃上一天都不带喘口气的,再不开溜天都要黑了。
“听说了吗?”
一敲开林家的门,还没来得及和林母打声招呼,明颢就又听到了这个让人头大的问题。林家门上的铁链不见了,把窗子堵得严严实实的杂物也挪开了,屋里亮堂了许多,让林母眼中恨意得解的快慰光芒无比明亮。
“听说了,听说了。”明颢如此回答,指望能少听一遍圣人有眼、惩处奸恶的传说。
“呀,你听说了……”莫名的,林母眼底掠过一片失望,似乎是因不能再宣扬一遍洪式显遭报应而有些不乐,“你看,我就说咱们穷苦人崇敬先圣还是有用的,林声还不信,这不,我祈求圣人开眼看看这个世道,圣人就真让恶人遭了报应,所以说……”
不仅还要宣传洪式显遭了报应,而且已经几乎是在替圣堂布教,传扬圣人的荣光了……总算知道为什么一夜间就能传遍整个窝棚区了,看来洪式显的死称得上众望所归啊,明颢心中原本仍恋栈不去的一点罪恶感也终于消散了。
“林伯母,咳,这件事还是不要时常挂在嘴边为好——我今天来是给林声送些钱和药,看他一眼就回去了。”
说着,明颢把手里的口袋递给林母,又掏出沉甸甸的钱囊,林母接过口袋,打开一看,整个人陷入呆滞,等到哗哗作响的银币塞进她手里,才如梦方醒。
“这,这,这都是成药啊,这是真正的药,这得多少钱才能买到!呀!还有这么多现钱,孩子,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该不会是……”
见林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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