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水滴声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稠密如墨的黑雾,和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阴冷潮湿的气息,明颢手心见汗,紧攥着枪杆,背靠在堵路的石头上,牙根直痒痒,在心里将姬弃骂了个狗血淋头,刚刚重新生出的一点好感度再次清空了。
“喂!你,那什么,跟谁有仇你找谁去啊,我是无辜的,别拿我撒气!你要是出不去,正好咱俩一起,合伙把这石头弄开,我带你去找那老家伙算账去!”
阴寒刺骨的雾气越来越近,明颢心惊肉跳,扯着嗓子嚷开了,脸不红心不跳要做一个带路的。
“桀桀……那老东西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接触到自己的骨头,他的灵智动摇严重,撑不了几天,找他算账?没意思,还是眼下补充些血食要紧……”阴鸷的冷笑回荡在漆黑的洞穴中,言语中包含着几分终于脱困,仇人行将就木的空需,“被关在这个山洞里,该有五百多年了吧,我渴,我饿,年轻人,你是否愿意施舍一些血肉给我?不多,只需要你的一半躯体,一半心脏,桀桀……”
压在山下五百年,你他娘的也是只猴子?明颢心下暗骂,鬼才愿意把自己的肉给人当零嘴,还不多,心都要一半了还不多?
“老子八百年没洗澡了,听你说话也是个讲究人,别吃我,太埋汰,塞你一牙缝的黑泥啊!”明颢咬牙启齿,紧张地有些僵硬,手中“眷顾”枪尖胡乱在面前横扫,一片黑暗,他不知道那鬼怪会从哪里冒出来。
“不要紧,我可以剥了你的皮囊,再来品尝。”伴随着滴答声响逼近,冷笑声已经近在咫尺。
“慢着!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和老家伙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怎么被关在这里的?还有你刚才说他活不长了,什么碰到骨头什么动摇的,是几个意思?反正我也跑不掉了,能不能让我当个明白鬼?”明颢扯着脖子大叫道,无路可退,无计可施,他只好拖延时间,能多活一会是一会吧。
“桀桀,有意思的年轻人,你的血肉一定十分可口,让我更加迫不及待了,”那鬼怪阴恻恻调侃道,好整以暇,“不过作为一位绅士,我是仁慈的,倒是可以满足你这迷途的羔羊最后的小小愿望。”
绅士你奶奶个腿,指不定什么髭毛乍鬼……明颢暗自腹诽着,表面上却满脸感激之情,乖巧地将眷顾枪收到身后,两眼渴求着解答。
“大概是五百多年前,我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统治着我的臣民,我是一位仁慈的领主,他们敬畏我,拥戴我,为我而战。直到有一天,那个老东西出现了,不分青红皂白,杀光了我的所有子民,将我剥皮抽筋,但他杀不死我,只有将我囚禁在这里……”
明颢捏着鼻子,不知该如何符合,听这说法,怎么好像姬弃是个杀人狂魔,屠了人家村儿不说还把村长给扒皮抽筋关起来欺辱?
不过……他好像没说自己的“臣民”是人类,说不定是一个老鬼领着一群小鬼呢,为他而战,也没准是残害人类,把血肉拿来供养这个老妖怪。
“这老东西原来如此十恶不赦,我真是瞎了眼,相信他是个好人!哦,你接着说。”心里猜测着,明颢嘴上却义愤填膺地为“无辜村民”鸣不平,谴责姬弃的暴行。
“之后,我才发现他打败我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并不是他真正的肉体,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久了,那只是一具用珍贵材料打造出来的傀儡,让他的灵寄居……呵呵,不想死,却不像我这样高贵的绅士一般长存,只能躲在泥人木偶里,真是可悲可笑。”
嗯……倒是被泥人木偶打趴下,剥皮抽筋的你比较可笑一点。明颢在心里杠着,暗暗为这个消息惊讶,随即想起了当初姬弃“死亡”之前,越来越轻,如同挥发掉的身体,以及入土后迅速腐朽的诡异情况,
“这种情况下,他是存在很大隐患的,来源就是他本身,为了关押我,他用自己的遗骸堵路,设下封禁,然而却让我知道了,他一旦接触到自己的遗骸,就会陷入混乱,灵智受损。
我仔细想来,那是因为他是凭借自我欺骗,催眠自己仍然拥有生命,从而寄托在傀儡里模拟还活着的状态,因此见到自己的遗骸,会让他惊醒,想起自己死了很久了,‘活着’的状态就会动摇,如果不能成功的再次催眠自己,他将无法苟活下去……”
原来,是这样啊……明颢讷讷无语,有些迷茫,既然见到自己的遗骨,会让他想起早已身死的现实,引发存在的危机,他又为何会想起此事,要带自己来挖出遗骨,不仅见到了,还亲手将其打造成了武器送给自己?
“难道他已经认清了死去多年的现实,释怀了?也就意味着,他将不久于人世?而在此之前,他要将自己最后留在这世上的痕迹交给我……眷顾,难怪他认可了这个偶然想到的名字,这就是他对我的眷顾……”明颢将眷顾枪横在身前,轻抚笔直的枪杆,心头五味杂陈。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年轻人,现在可以平静的献出你的血肉了吗?作为一位绅士,我不希望使用粗鲁的手段。”说着语调优雅的言辞,声音却一如寒铁般冰冷,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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