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体人皮蝇虽然在防御强度和特异能力上很薄弱,但却有着咬穿三级战斗服的牙口,据此判断,其母体,或者说本体很可能有四级以上的实力水平。
所以当张梁找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时,明颢果断把他撵回了家,情况不明,他又帮不上忙,还是回家照顾好母亲为上。
“你打算怎么找到那东西?”寒微雪轻声问道,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角。
“这虫子既然是一个本体上分离出来的一部分,必然与正主存在联系,这种联系很微弱,我没能顺藤摸瓜找到方向……不过有这种微妙的联系存在,如果让这虫子受到强烈的刺激,说不定可以将这联系放大,将本体引诱过来。”
说着,明颢挠挠鼻子,若有所思地望向盘旋在半空的青鱼。
“你是想……用你的血来勾引它?”寒微雪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青鱼,很快有所明悟。
“嗯,或许可行,值得一试……不过青鱼不能在这,会令对方起疑,你还是去周围转转吧。”
明颢命青鱼远离聚居地,而后提起挂在手上的金属牢笼,晃了晃,里面的半截虫子发出吱吱的叫声,表达愤恨与敌意。明颢笑笑,指尖出现一滴血珠,将晶莹红艳的血液滴在金属笼外面。
那虫子充满敌意的嗡鸣戛然而止,用仅剩的一对爪子拖动残缺不全的身躯,艰难爬行,试图接近那滴血珠,可牢笼相隔,它无法触碰到。
这只人皮蝇像是只差一寸就能够到肉骨头的饿狗一样暴躁,像是拼命想要钻透皮肉吸食到甘甜鲜血的水蛭一样扭动起来,不知为何,这小小一滴血液对它有着致命的诱惑。
明颢摇晃了两下金属笼,在那虫子愤怒的尖叫中抹掉了血珠,贪婪渴望却不可得,焦灼让虫子微弱的灵性波动变得剧烈,传递出了一条隐晦的信息。
“成了,正主受到引诱,应该会来,接下来就是等待……嗯?”明颢轻声自语着,突然头顶一沉,抬眼去看,发现寒微雪软软地趴在了他的脑袋上。
寒微雪的手臂本能寻找着温暖,抱住了明颢的脸,双眼似开似合,隐现的眸子迷离朦胧,朱唇微启,伴随着低微的呼吸声,一滴晶莹的涎水滑落嘴角。
“睡着了?这么突然?”明颢不禁哑然失笑,“不过也对,四五天没合过眼了,以她的身体素质,早该累了。”
明颢放缓了步子,思量一番,心念展开,寻找柳明志的住所。
“柳叔,那个,她睡着了,能不能借房子用用?”明颢腼腆微笑着,对柳明志请求道。
“你这小子,不是说让大家回家禁足吗?你把小媳妇放我这,让我上哪去?”柳明志是个老成的人,觉得有些不便。
“柳叔,您去张梁家住啊,照顾伯母不是正好?别拒绝,我知道你一百个乐意。”
“我乐意什么乐意,人家病好了,儿子也回来了,我去干什么……”柳明志瞪着眼低声叫道,老脸发红,分明有些窘迫。
“柳叔您跟我还瞒什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您看伯母那眼神可把心事都说出来了,反正一个未娶一个守寡,天造地设嘛,什么时候确定关系?张梁那里您放心,我去说。”
“闭嘴闭嘴,房子给你了!”谁也没告诉的秘密就这么被剥了遮羞布,柳明志脸上挂不住了,慌忙去捂明颢没把门的嘴。
“嗯……嗯?”寒微雪被惊醒了,茫然四顾。
“微雪,你太困了,好好睡一会吧,借柳叔家用用,行吗?”明颢轻声问道。
“哦……谢谢叔叔。”寒微雪不好意思地对柳明志笑笑。
“谢什么,别嫌弃我老光棍的破窝就行。”柳明志摆摆手,把自己的床简单收拾收拾,勉强整洁些,便转身出了屋,临了还给明颢使眼色,“别在我家干坏事。”
“距离不会超过五米,放心睡吧,我在门口看会风景。”明颢将寒微雪放到床上,帮她拉过被子。
寒微雪还有些犹豫,可不眠不休快五天了,她实在是疲惫不堪,头一沾上枕头,困意立刻再次涌来,嘴唇嗫嚅了两下,还没说出完整的话来,就沉沉睡去了。
明颢莞尔一笑,帮她掖好被角,悄声走出屋子,将门关好,靠在墙边坐下。
寒微雪这一觉睡得很沉,明颢闭目凝思几个小时,天色渐渐暗了,她还没醒。
“睡得真安稳,但愿那东西别这时候来捣乱,吵人清梦。”明颢自言自语着。
可世上的事总是这么恼人,越是不愿发生的事,就越是容易成为现实。明颢话音未落,眉头一挑,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阵微乎其微的嗡鸣,那是翅膀在空中震动的声响。
“可真会赶时候。”明颢无奈叹气,悄然对寒微雪做了个小手脚,封闭她的听觉,而后站起身,等待不速之客的到来。
远方的天际,灰蒙蒙的天空与昏黑一片的丛林混沌交融,一个模糊的影子悬浮不定,没有离去,也没有靠近。
明颢收敛一切情绪,平心感知,察觉到了一丝疑惑与警惕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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