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的各种娇艳花朵与远处白茫茫的雪野形成鲜明对比,产生独特的美感,令人心旷神迷。坐在珠玉堆砌成的城堡下,雅致的亭廊中,听着身侧流泉轻盈婉转的歌唱,望着桌案对面优雅地沏着茶的男子,明颢心中百感交集。
明颢在知道这位王的存在之后,曾经设想过牠会是什么模样,恐怖、庞大、暴虐、血腥,这些形容词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形象,却被眼前的本尊轻易推翻。这身着宽松白袍,悠闲泡茶的男子,哪里像是一头世上最危险的凶兽,倒像是一位携巨富隐居荒野的雅士。
明颢也曾设想过与牠的第一次相见会发生什么,厮杀,败亡,几乎可以断定的结局,却从来也不敢想过会演变成这般,到异类之王的城堡中做客,与牠对坐饮茶。
“在想什么?”科列里微笑着,眉头轻挑,倒掉头遍茶,捏起精巧莹润的紫砂壶,给明颢沏了一杯。
“我在想……跟科列里先生的城堡比起来,我的家就是破破烂烂的窝棚啊。”明颢接过翠玉雕琢的茶盏,在手中慢慢转动着,随口答道。
“窝棚?什么是窝棚?”科列里好奇地反问道,不似作伪。
“嗯……穷苦的人类建造的房屋,狭小脏乱,雪天透风,阴天漏雨,一个人住都转不开身,大概就是这样,我住过很多年这样的房子,现在住的也没好上多少。”明颢坦然回答道。
“哦?明先生竟是起于微末,经历这般困苦,仍是这样一位有趣的妙人,心志非凡啊,难怪能成为人族新的神圣。”科列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明颢,似乎是真心实意的表达赞叹。
“如果真如先生所说,我就借你吉言了——像我一样经历困苦而仍然保持乐观有趣的人类,可是很多的,或许他们都有成为神圣的资质,过些年月,若人族真能遍地圣人,在下对先生感激不尽。”
科列里眉头微蹙,有些不悦,转眼却又敛去。
“咳,我的家就像地上的泥巴,科列里先生的居所就是天上的云,先生还自称寒舍,实在太委屈了这万千珍宝了。”明颢见他面有不喜之色一闪而过,随口扯回了话题。
顺着话头,明颢四下望了望,发现不远处的花丛中,有两个非人族生物的脑袋从花叶下鬼鬼祟祟地探出来窥视。即使有着对异类根深蒂固的成见,明颢也不得不承认这两头小型飞龙形态的生物很美,冰蓝色和纯白色的羽翼收拢在背后,像是衬托着她们秀美头颅的盛大花朵,精致可爱的面孔上,澄澈的眼眸动人心魄。
“喜欢吗?”科列里顺着明颢的目光瞥了一眼,低声笑道。
“我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呢?”明颢反问道,古怪一笑,他分明听到了那两头雌性飞龙的窃窃私语,对一个“卑贱的人类”进入王的庭园感到疑惑,对他能和王“平起平坐”心有敌意和不满。
“喜不喜欢,当然要你自己说出来,我现在可是看不到你的心思的。”科列里意味深长道。
“哦,那好吧,虽然大部分异类我都比较讨厌,不过这两位……女士,我还是很欣赏的——希望她们不要对我太抵触。”明颢似笑非笑道,扭头望向那两头雌龙,轻轻挥了挥手。
那两头雌龙脸色一僵,嘀嘀咕咕地想要溜走,却被科列里叫住了,低着头犹豫了一阵,不情不愿地凑过来。
“鸢,兰,抬起头来,”科列里示意两位“女士”抬起头,任由审视,并对明颢戏谑地眨了眨眼,“既然明先生也是懂得欣赏美的人,那就把她们送给先生如何?”
“呃,啊?”明颢一愣,不解其意,这算是友人间互赠歌姬婢女的“雅人雅趣”吗?没想到这妖王大人还颇有古之名士风范?“这个,科列里先生,我毕竟是人类,审美也是正常人类的审美……我所说的‘欣赏’只是对美好事物的赞誉,并不是‘那’一种。”
“这有何难?鸢,兰,我赐予你们蜕变为人形的能力,我要你们好好侍奉这位明先生,懂吗?”科列里抚掌而笑,掌心飘出两点淡金的微光,飘向两头雌龙,融入她们的眉心,对她们使了个眼色。
令人惊奇的变化出现了,冰蓝色和纯白色的羽翼舒张开来,将她们包裹其中,在淡金的温暖光芒中,她们的形态开始了变化。尖锐的爪缩回羽翼之下,鳞片褪去,变成了光滑白皙的皮肤,拥有匀称美感,却毕竟与人类不同的身躯变得纤细,出现了诱人的弧度……
转眼之间,她们真的变成了两位“女士”,除了一对羽翼仍在,身躯完全与人类无异,并且面目姣好可人。最重要的是,她们浑身赤裸,曼妙傲人的身材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空气中。
“呀!”发觉自己赤裸着,两名女子似乎全然忘记她们原本就没穿过衣服,好像真正的人类一样羞臊起来,惊叫着用背后的羽翼遮挡羞处,却有意无意的半遮半掩,若隐若现,更加诱人,纯色的美丽羽翼衬托得皮肤更加白嫩,令人口干舌燥。
明颢耸然一惊,移开视线,在科列里意味深长的审视下眼观鼻鼻观心。
“客人不愿看到你们赤身裸体,去穿上衣物。”科列里挥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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