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如花,漫天轻舞,将黑云恐怖的威压阻隔,将道道毁灭的雷霆消弭于无形。站在冰雪的帷幕中,科列里望着雷云,若有所思。
“如果没有自保之力,我会有进入其中求死的勇气吗?”科列里无声地自问。
但世上没有如果,牠也不会那样愚蠢地去尝试,虽然被那个人类的疯狂与坚韧震撼,牠仍然看不起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就像牠看不起人类这种卑贱的存在一样。
“该回去看看了。”科列里转身走向城堡。
城堡之中,寒微雪和明颢相对而坐,如同两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科列里有些疑惑,探查一番,却没有察觉异样。
突然,明颢软哒哒地倒下,头颅颓然垂落,气息全无,如同不明原因暴毙一般。
大惊之下,科列里来不及狐疑,身形一闪,出现在明颢身边,俯身查看。手指刚刚碰到其身体,“明颢”像是被砸碎的玻璃一样,寸寸碎裂,并且碎片越来越细小,转眼间化作飞烟,不剩一点痕迹。
科列里身形一僵,脸色铁青,攥紧了拳头,因被愚弄而愤怒难当。
但愤怒并没有让牠失去警觉,本能察觉到来自身后的敌意,牠向前一步迈出,跨越十余米距离,站到了潺潺溪水对岸。
血红的刀光斩落,劈到空处,将溪流截断,水底无数晶莹圆润的珍珠被震碎,成了真正的沙石。
“就不觉得不甘吗——你这弃子。”科列里望着手握血红长刀的虚幻身影,冷声哂笑道。
“我非弃子,乃感明主之恩义,自愿为死士,代之身死——妖孽,可敢与我一战!?”卢象升挽起长刀,倾尽最后的力量,让血红的刀光锐利无比,如同全然意识不到实力的巨大落差,一往无前,向科列里冲去。
“锵——”金铁交击之声震耳欲聋,在开阔的房间中回荡不绝。科列里低下头,看着夹在自己双指间的血红色刀身,不屑一笑。
“你很愚蠢,很可笑,但也很勇敢,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藏品——人类之中,我曾遇到过几个像你一样值得敬佩的勇士,但他们太过顽固,不肯接受我的恩赐,只留下他们的兵器作为我的收藏……那么你呢?”
“哈哈哈……以身报国,有死而已!我乃人族之将,岂会受你这贼酋妖孽迷惑,再吃我一刀!”卢象升狂傲大笑,夺回长刀,再次斩出。
锵锵锵锵——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刀光一次次斩落,科列里不闪不避,只用古怪的目光审视着卢象升,任由刀锋劈砍在自己身上,却毫发难伤,洁白的衣袍上连褶皱也没有出现一丝。
“我对你如何将他们替换,离开这里的方法很感兴趣,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收藏,我不仅不会杀你,还可以让你摆脱残缺状态,重获肉身,甚至得到近乎永恒的生命。”科列里用充满诱惑力的语调说道。
“呵哈哈哈……何来永恒,我既已决定牺牲此身,便只余下一个时辰存于世间,只为斩你这妖孽几刀罢了!”卢象升执拗地用长刀劈砍着科列里,尽管无法造成任何伤口,连那一袭白袍都斩不破。
“如果你肯臣服,我能阻止你的消亡,让你继续存在,甚至重新为人。”科列里抬手轻轻一挥,将卢象升击退,却使用柔和的力道,并未杀伤,仍存着收服他的念头,再次劝说道。
“哼,何须如此费尽心机——我堂堂人族,亦可臣服于禽兽乎?!畜生,再吃我一刀!”卢象升极尽藐视地狂呼道,又一次冲向科列里。
科列里无奈一叹,失去了耐心,手掌伸出,凭空一握,将劈向牠面门的血红长刀捏碎,寸寸断裂,裂纹延伸向保存着神通符文的遗骨,延伸向卢象升越发虚幻模糊的身影。
“终是死得其所,快哉快哉,唯憾不得诛杀妖孽耳!”卢象升的身影化作清光,湮灭随风去,徒留一声快慰狂傲的高呼。
“人类,终究是一种愚蠢的生物。”
科列里挥挥袖子,将卢象升留下最后的痕迹,那一点细细的骨头粉末扫入溪水中。牠看到了水底的王冠,戒指,还有牠亲手编织的花环,精心雕琢的玉手。
“人类,仍然是那么卑贱,无知,只会在错误的道路上执迷不悟。”
科列里的身形出现在城堡最高处,寻找明颢和寒微雪的气息,却一无所获。而徘徊在城堡外的黑云却仍认定明颢在这里,转来转去不肯离开,令科列里更加烦躁。
“他已经逃了,不知去向,离我的居所远点。”科列里对黑云中混沌的意志冷冷说道。
然而迟钝的黑云只有暴虐与愤怒,根本不信,固执己见地轰击着冰雪的帷幕,试图冲破阻碍,彻底轰杀那个敢于愚弄、利用牠的小老鼠。
“该死的……”科列里暗自恼火,却无可奈何——他虽然可以硬抗狂雷阴风,也能将其化解,却无法主动出手,直接攻击黑云本身,因为那其中沉睡的十余位曾经的人族神圣一旦被惊醒,就是牠也不愿承受后果。
被这样一个暴虐的只知道不停喊着“杀杀杀”的蠢东西堵在家门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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