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整了几个小时后,队伍开始继续向大漠深处前进,依照明颢的指引,人们将去寻找荒漠中的绿洲,开拓新的家园。
小白变成了一头雪白的大老虎,明颢和阿花躺在她背上柔软的毛发里。
阿花是因为帮助群众逃离潜地兵虫的攻击,被咬的遍体鳞伤,行动不便。而明颢则是因为无知无畏的尝试,伤到了自己的根本。
明颢心中千头万绪,无比复杂,望着漫漫黄沙,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喵?”蜷缩在一边的阿花抬起头,疑惑地叫了一声,她隐约察觉到明颢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情绪有些不对头。
明颢抬起手,揉了一把阿花的脑袋,勉强笑笑,扭过身去躺着,将忧虑的神情埋藏在小白的毛发间。
痛苦加身,他才终于明白,不是先辈们想不到用向婴儿输送力量的方式来生产强者,也不是他们吝啬那一点点的心力,而是不能,不敢。
馈赠的不止是一点力量,更是可以生根发芽,源源不断产生新的力量的源头,就像是一棵参天大树,从根茎上分蘖出无数幼小的根苗。
但这些小苗却在生根之后,便不再属于这棵树,切断了与主干相连的命脉。如此,就相当于这棵参天大树主动把自己的根给挖断了,吸取水土中养分的能力大大削弱,并且伤口难以愈合,不断流逝着珍贵的汁液。
明颢仔细感知着自身的细微变化,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他的神通手段仍能使用无碍,却将以透支生命力为代价——他的“根”断了不知凡几,从天地间汲取灵性能量,滋养己身的速度大大降低。即使是一场曾经很轻松就能解决的战斗,如今也无法再及时地供应上心力消耗。
想和从前一样使用七情六欲诀,供应不足的力量都将从他的生命力中扣取。一次战斗如果花费了基数为十的力量,就要损伤自身基数超过六的生命力,而想要用严重受损的“根”去从天地间吸收养分,弥补这部分损失,则需要再花上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也就是说,要么不动手,不然哪怕是很克制的一次出手,都将导致明颢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失去战斗力。如果想继续强撑着战斗,就只有不断透支生命力,直到难以为继,“根茎”彻底被自己挖断,这棵参天大树轰然倒下。
可是强敌尚在,人族处在危难关头,怎么可能做到一个月的时间像个木头一样,不动用任何力量呢?
如果要保全自己性命,就要在随时到来的危机关头对他人坐视不理,违背自身的道路,面临超过八成的可能跌落凡尘。而要保护人族,就必需透支生命,破罐子破摔地继续挖这已经千疮百孔的树根,能保护人类一天是一天,直到衰弱而死。
这是必死之局。明颢陷入了绝望,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的灰暗的情绪。
“你怎么了?还很难受吗?”寒微雪被唐宝扶着,走到了小白旁边,摸索着将手抚上明颢的后脑,虽然看不到,她却仍然心有灵犀地察觉到了明颢的不对劲。
唐宝也关切地望着明颢,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好意思抢了寒微雪的话头。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小月呢?”明颢把脸埋着,闷闷地说。
“她得到了修行的机会,正兴奋着呢,跑前跑后地跟熟人炫耀,怎么了?”寒微雪轻轻抚摸着明颢的头发,柔声说道。
因为孩子的到来,她褪去了曾经的乖张,忘记了因失去美貌而痛苦,变得温柔许多,正努力向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转变。
感受到这份温情,明颢心中一暖,可也因此,那沉重的苦楚更加让他喘不过气了。
“叫小月过来吧,你们俩也是,我们一家人聚在一起待一会……整天东奔西跑,几乎没关心过家人,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多给我些机会陪陪你们吧。”明颢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有异样。
唐宝去找人,寒微雪行动不便,则留下牵着明颢的手慢慢走。
“宝宝走开了,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吧?”寒微雪突然开口道,厚厚包裹下的面孔转向明颢,似乎其下已经失明的双眼仍然雪亮,能看透明颢的任何心事。
“你在说什么……我不是说了,只是累了。”明颢抬起头,无奈笑笑。
“少嘴硬了——你在担忧,很焦虑,还有些害怕,到底发生了什么?”寒微雪捏了一下明颢的手,严厉的说。
“你,你怎么会知道?”明颢诧异不已。
“哼,因为你能看穿我的心思,我却无法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很不服气,在和你每天形影不离的半年里,每天都在观察你的一举一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能摸清你的心事了。现在,我虽然看不见了,可只要听一听你的声音,我也能猜出来你的情绪如何。”
“这可真是……难为你了。”明颢翻掌握住寒微雪的手,心头温暖。
“所以,别想瞒着我,说清楚。”寒微雪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好啦好啦,我实话实说还不行……我这次出去受了点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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