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面庞隐约带着几分沧桑与疲惫,气质像路边老农一样平易近人,却又不失威严与坚毅的风采,这座雕像简直就是按照明颢的模样复制出来的。
不止他自己很满意,他的“鬼魂”似乎也很满意,与那雕像之间凭空产生了紧密的联系,仿佛那不是冰冷的金属偶像,而是本就属于他的,尚有体温的真实躯体似的,只要他愿意,就可以重新与之融为一体。
明颢飘飘悠悠地钻进了那座雕像,微光一闪,雕像如同活过来了,眼中有了微不可察的神采,金属表面甚至不再冰冷,有了一丝温度。
“成了!”
凤雏先生与几位将军兴奋至极地冲上来,对着雕像连连叩拜,冷面也反应过来,激动地不能自已。
“封圣成功!我王成圣了,叩拜我王明圣!”
在冷面的呼声下,人群爆发出一片欢呼,纷纷跪倒,虔诚地叩拜,赞美,祈祷。
“给明圣磕头了,保佑我一家老小无病无灾,吃饱穿暖。”
“我王明圣万岁,愿您永世长存,永远保佑着人族重建家园,重现繁荣。”
“祝我王明圣与天同寿,长生万世。”
随着人们虔诚的祈祷,崇敬的祝愿,明颢感受到了一点一滴的力量在向自己涌来,那是人们的心意汇聚成的人道意志。
虽然每个人的心念十分微弱,不足以使用哪怕最低级的神通,可许许多多心意集合在一起,却能产生质变,甚至比明颢曾经拥有的力量还要厚重。
不是更强大,而是更深厚,更纯粹。这不是带有个人印记,如何使用全凭个人主观意志的力量,而是人类意志的集合体,不带有任何个人情感,是世间最为无私,毫无杂质的心念。
这并不庞大,却十分沉重的意志围绕着明颢旋转,像是受到旋涡吸引的流水一样,盘旋着融入他的雕像之中,毫无迟滞的与他的残魂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明颢发不出声音,不然真想舒服地喊上两嗓子。这种感觉十分舒畅,就像被温度恰到好处的热水浸泡着,让人紧绷的肉体与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就像一个几年没有洗过澡的人,可算逮到机会跳进温泉好好洗个痛快。身心的疲惫被洗去,灵魂的污浊被涤荡了。
人道修行,依靠的核心不是天地,而是人,无法再从这天地间汲取养分,修复自身的“根茎”,在得到人们的心意的滋养后,开始了缓慢的生长,不知多久后才能恢复。
不过明颢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太过舒服,从内到外都松懈了下来,他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怎么没有什么变化?真的成功了吗?他真的能回来吗?”
仍染着血的布团在金属表面画下点点鲜红,寒微雪伸出两条断手,摸索着那雕像。除了发现有些温度,没有更多奇异之处,更没有像她幻想的一样直接动起来,开口对她说话,一时心中忧惧。
“主母放心,仪式已经成功,这具雕像不再是木偶泥塑,而是王上的圣人之身,”凤雏先生笃定地说。
“那他为什么还不出现,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寒微雪稍稍镇定了些,却仍难免急切不安。
“主母不必焦虑,圣像焕发灵性,说明王上已然寄托其中,之所以没有立刻醒来,想必是仍有隐患,需要休养,可令黎民百姓每日礼拜祈祷,为王上提供香火愿力,帮助他早日归来。”
“只是还需要时间吗?那就好,那就好……要多久呢……”
寒微雪正忧愁地呢喃着,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悦耳的鸟鸣。
“凤雏先生,你们听到了吗?!”
“什么?”
“有鸟在叫啊!这里深处大漠中心,哪里会有鸟……一定,一定是他!”寒微雪侧耳倾听着,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仰头望向半空,觉得那鸟鸣似乎是从天上那一轮弯月中来。
那鸟鸣声十分清脆悦耳,像是童稚的女孩在轻声哼唱,令人陶醉,在半空回荡,逐渐接近。
可是身边的人都是一片茫然,费解地询问寒微雪在找什么,哪里有鸟叫声。
似乎除了自己,没有人能感知到那鸟儿的存在?寒微雪抬眼望向天空,心中想着要看到那鸟儿,她便真的看到了。
一只形似蜂鸟的小小鸟儿从弯月中轻盈地飞下,似真似幻的羽毛也染上了翠玉之色,一边发出动听的鸣叫,一边飞近了寒微雪。
寒微雪深处了双臂,那鸟儿就降落在了她光秃秃的手腕上,张开口,吐出一颗种子。那像是光线交织而成一般美丽的种子,沾染了寒微雪的血液,而后落入脚下的沙土之中。
翠色的弯月投下一匹华光,照射在那种子落地之处,下接大地,上承华光,种子落地生根,钻出了道道细小的根须。
“太奇妙了,你们,你们看到了吗?月光变成的鸟,它给了我一颗种子……”寒微雪仰望着那翠色鸟儿震动双翅,飞向天空,消散于月光之中,随后眼帘重归黑暗,她不舍的喃喃道。
“没有看到……哪里有鸟?你还怀着孩子呢,刚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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