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余晖尽染白鸥,天际红影带蒹葭,碧波推帆,云天金鲤逶迤,伏卧裙边卷黄沙。
黄昏时分,随着一艘艘渔船休憩岸边,渔人们纷纷满载而归,高歌谈笑着回家,海岸线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金色的浪花不断拍打着礁石的声音,冲刷着一天下来忙碌的痕迹。
岸边滩涂上,一串长长的脚印从远方而来,经过一块石碑,又往远方而去,而碑上刻着三个字——白沙村。
脚印的尽头,则是两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渔夫打扮,身上背着还未干透的渔网,海水混合着汗水往下趟,脚下匆匆,而脸上也是充满着焦急之色。
“老李,这事俺们得去跟村长说一声吧!”说话的正是当日载修罗四人出海的老张。
那个叫老李的渔夫沉声道:“这事村长也管不了,再说了,俺们可是拿了他们这么多东西呢,跟村长说了,还不得分他一份。说起村长,俺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天趁俺睡觉,带了一伙人来我家,俺家那婆娘不知怎的,平时谁都不待见,就村长来了开心的不得了,这几天都乐呵呵的,俺都怀疑他两有一腿……”
老张忙打断道:“好了好了,这话可别乱说,被人听见不好。”
老李眼睛一瞪,喝道:“有啥不能说的,不过也是,说了能咋的,不说了不说了。”
过了一会,老张道:“老李啊,说起来还是你胆子大,俺见到那个场景,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老李摇了摇头,神色间满是惊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道:“你可别这么说,死人俺是见过,这么多死人,还都是额头开个窟窿这种死法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要不是看到她们身上有些银两,俺哪敢去碰啊。”
“你们说什么?”
二人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声音吓了一个激灵,回头一看,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四个人,两个女子一个清丽可人,另一个娇媚无限,旁边的一个男子身材矮胖,面目还有些丑陋,站在二女中间的年轻男子则是一脸冷峻,此时眉头紧皱,紧紧的盯着二人。
老张一下就认出了这几人正是修罗一行人,平复之后,随即讪笑着道:“原来你们啊,呵呵呵呵。”
“你们说的额头开个窟窿的死人是什么意思?”修罗问道。
老张看了看修罗等人,露出犹豫的神色的,倒是老李,没有多想就接着道:“这个事情可就说来话长了,俺长话短说,今天俺们二人出海捕鱼,出门前俺还问了下我那小孙子,他说能捕到很多鱼,你们知道吗,刚学会说话的小娃娃,说的话都特别准,果然,今天第一次收网就是捕了很多,可把俺们乐坏了……”
“你能不能说重点?”范剑翻着白眼道。
老李干笑两声,接着道:“你看俺这张嘴,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年纪大了就是啰嗦,想当年俺年轻时候,俺家那老头出海捕鱼,俺就专门运出去卖鱼,平时都不怎么说话,人送外号冷面杀手……哦,当然不是杀人,就是杀杀鱼。现在那股冷劲是没了,但冷面杀手的称号却一直在,而且名副其实,你们猜怎么着?”
“……”
“怎么样,猜不到吧,俺这人啊,年纪越大别的本事不长,就这胃口是越来越大,还就好吃冷面,只要俺家那婆娘做冷面,俺这一顿下去,没有三五碗根本挡不住,所以啊,村里人还是叫俺冷面杀手,哈哈哈,意不意外!哎,老张你捅俺做什么。”
修罗一行人对这白沙村的村民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听他在这里东拉西扯,其他人还好,范剑已是火上眉梢,他本就丑陋的面庞,再加上满脸的怒容,就如同庙宇中的凶神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老李哪里见过这么丑凶丑凶的人,心中咯噔一下,神态倒比刚才说起死人时更惊恐了几分,当下闭口不敢再言语。
小米见面前这两个村民都沉默不言,眼睛不时瞟向范剑,面上也有些害怕,便柔声道:“你们不要害怕,把你们看到的告诉我们就行了。”
老张轻轻咳嗽了两声,道:“还是俺来讲吧,今天俺们两人出海回来,船还没靠岸,就看见湾口滩涂上黑压压的躺着一片人。”
“对对对,这远远望去,就跟晒鱼干一样。”老李接着话,道:“船一靠岸,俺们就跑过去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绝对吓一跳,你们猜俺们看到了啥?”
老李咂了咂嘴,似乎这话匣子一开,原先那种惊恐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看着四人,停顿一会,见几人都没有反应,那个矮胖的男子似乎火气更大了,连忙接着道:“滩涂上躺着一大群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还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而且瞪得老大了,一动不动,那场面要多恐怖就多恐怖。”
“那额头的窟窿是怎么回事?”修罗道。
老李连声道:“俺正要说这个,看他们一动不动躺在那,俺就大着胆子靠了过去,找了离的最近的一个人,揭开蒙面的黑布,看得出来是个女的,额头上一个小窟窿,还往外冒着血呢,那叫一个死不瞑目啊。”
“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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