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似乎震了震,慢慢低下了头,贝齿紧紧咬着嘴唇。
修罗缓缓摇头,脸上也有几分说不清的沉痛之意,道:“这么说来,面对浩劫,罗龙城奋起反抗,龙浩天也是抱着战死的决心了。”
问天点了点头,道:“虽然不愿相信,但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罗龙城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要再说了……”龙笑笑竭力抑制自己的感情,但父女情深,天人两隔,又岂能淡然处之,纵然龙笑笑心性坚韧,此刻也已成泪人,嘴角更是流出一丝鲜血,竟是过于悲恸之下,咬破了嘴唇。
众人沉默无言,想要出言相劝,但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压低的哭泣声不时响起。
过了一阵后,低声抽泣的龙笑笑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略带歉意的看了看众人。
修罗道:“笑笑,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眼下情况危急,我们还没到可以放松下来缅怀过去的时候。”
龙笑笑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何时开始,没有人再说话,浓郁而沉痛的沉默渐渐徘徊在几人中间。有人悲痛欲绝,有人无语凝噎,有人痴缠悠悠,有人浊酒染愁,有人轻言安慰却又张口无言,有人心如槁木却暗自黯然神伤。
从悠悠晨钟到沉沉暮鼓,从旭日东升到落霞西去,世事变幻,白云苍狗,时间从不为任何人事而停留。
清扬山仍旧伫立在缥缈云烟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改变。
当日掌门周红袖召集门下道法修炼有成的弟子出门,但回来时却只剩她一人,且受了重伤。再到异族入侵,世间人心惶惶,天下修真之士汇聚清扬山脚,凌霄阁的形势已经变得有些微妙。
自大量精干弟子命丧东海,凌霄阁的实力已今非昔比,若以举派之力,抗击异族,刚受重挫的实力必定又遭大减。但名声在外,浩劫之下,天下修真之士又以凌霄阁马首是瞻,身为天下正道巨擘,又不能坐视不理。清扬山上虽然平静如常,实则暗流涌动。
凌霄殿,掌门所处之地。
碧空白日下,凌霄殿内仍是灯火通明,大殿之上,挂着一幅高愈数丈的巨大画像,画中之人,身着锦衣,手持仙剑,洁若冰霜,莫可逼视,清雅不可方物,眉间如聚霜雪,冰雪出尘之姿,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画像一角则写着“惊鸿仙子”四个字。
面对着画像则站着一个女子,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飘忽若神。
“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这画像,还是有一把火烧了的冲动。”她缓缓转过身,姿容明艳无比,眼中笑意盈盈,一颦一笑间更似新月生晕,风姿卓越,明艳无伦,娇美难言,她白皙的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异常的苍白,笑容的背后也有几分若有若无的萧索之意,只是这柔媚入骨的动人风姿如能摄人心魄,望之便似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但觉世间唯有此女一人相守。
却不是那无故失踪的柳琪儿又是何人。
在她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哼声,却还站着一个女子,身着凌霄阁服饰,乌发成髻,高盘于顶,下颚尖尖,脸色白腻,光润晶莹,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却是那留守派中的静虚,虽然她也算是眉清目秀,容貌秀丽,但与柳琪儿的绝美姿容相比,还是逊色不少。此刻她面色微愠,但又不敢发作,凤目生威,盯着柳琪儿。
柳琪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淡淡道:“你我也是旧识,算起来我还是你前辈,你对前辈就这个态度?”
静虚心中莫名一阵惘然,道:“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我早有耳闻,颜师祖早已驾鹤归西,如今掌门也已道行尽失,难道你还不能放下吗。”
“呵呵……呵呵……”纵然是冷笑,顾盼间流露出的动人风姿,仍让人不禁为之心神一荡。
“三百年……三百年的煎熬”柳琪儿眉宇间思绪万千,片刻后,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这些扰人心智的恼人思绪甩掉,幽幽轻叹:“罢了罢了,此事与你也多说无益,我已身至凌霄,现在可以告诉我把我叫来是所为何事了吧。”
静虚从怀中慢慢摸出了一枚玉佩,上前一步,递到柳琪儿手中。
玉佩通体泛黄,形式古朴,龙盘凤踞,上刻“柳杨”二字,但观之玉坯沉浊,杂色斑驳,雕功粗糙,却是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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