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无声:“刀剑双绝,已成绝唱!”
典山海只顾喝酒,神意一动,墙角一只随意倾斜放置的木盒大开,一把黑漆漆的长刀如有牵制,徐徐飞往众人所在的桌面上方,缓慢拧转。
这柄长刀足有四尺,浑然一体,刀身乌黑而狭长,刀柄裸.露在外,并未缠绕布条红线之类。环首处是一朵九瓣莲花,同样没有以长穗璎珞美饰。护手处则是一只玄鸟,样式古朴,与如今的祥燕款式大为不同。临近护手处的刀身,正反两面各刻一字,字体古朴玄奥,侯府中文吏翻阅古籍得出,是十分之不吉利的“燕绝”二字。
典山海撤去刀身之上的剑气镇压,桌面几只酒杯杯内酒水荡起阵阵涟漪,燕绝刀内滚滚杀气倾泄而出,杀气涌出刀身之后越加凝实,俨然已是摧金断玉的凶猛刀罡,在斗室之内横冲直撞。好在此间有六位高手坐镇,四处游曳的刀罡才没有损坏桌椅门窗。
京十九冷眼打量魔刀,那柄魔刀竟如具意识,厌恶此人的眼神冒犯,于是四处游走的十数条刀罡猛然一合,朝他当头劈下。
威势之猛,刀罡之盛,仿佛刀法大家倾力施展。
京十九伸出一手,并非实物的刀罡竟然被他捏在食、拇二指之间,既不消退,也不炸开。这幅场景如同仙人袖揽乾坤,只手之间,可捉清风,可拈霞光,景象玄异至极。
二指稍稍用力,就要捏碎这缕刀罡,老道士凌江仙笑道:“年轻人就是大手大脚,不念及持家之道,好好一缕刀罡,捏碎它做甚么。”
“枪神”京十九嘴角一翘,难得一改沉默寡言的木讷形象,道:“晚辈固然听闻前辈持家有道,只是不知这只葫芦,还能装下东西吗?”
老道士哈哈大笑,拍了拍腰间的朱漆龙口葫,道:“业多不压身嘛!”
“去!”京十九低喝一声,手腕拧转弹动,那截刀罡少了钳制,陡然暴涨,如一条横开大河,去势也愈加刚猛。
老道士凌江仙拔开葫芦木塞,爽朗笑道:“多多益善,再来十条,也还装得!”
既不见他赦令动用神念,也不见他以气息裹挟刀罡,那道刀罡却自个儿钻入葫芦口,然后石沉大海,再无声息。
燕绝刀一招失利,便归于沉寂。不但杀意内敛,乌黑刀身似乎变得更加黯淡,色如铁锈。
京十九赞叹道:“这股灵性,便是封星羽的元神?”
当初小侯爷首次握刀,虽然握住的是一柄玉刀,然则竟使他神海之内两尊元神觉醒,至此众人才知世间竟有“天生一品化神境”这等谪仙天才。两尊元神一为佛相,一为魔相,魔相者更与府中秘藏的魔刀燕绝遥生感应,有占据主人肉身迹象。
众客卿为制伏两尊元神,以保小侯爷神智清明,只得分施两法,将佛相元神重新封入神海,而魔相元神顺其自然,让魔刀作为祂的栖息之地,至于元神是否替代原本的刀灵,占据主导,成为更大的威胁,则非是当时的局势可以考量的。当然现下众人聚在此处,已然有评估燕绝刀之利弊的条件。
典山海作为护刀人,算是最有话语权,他摇头否定,面色凝重道:“刀中刀灵与元神如今处于一种微妙的局势,没有出现水火不容拼死拼活的情形,也非是殊途同归互融相合的局面,而是彼此蚕眠,双双放弃魔刀的掌控权。”
京十九毕竟没有见识过最初的魔刀燕绝,此刀魔性之重,连柳龙池之子柳崇明在乾坤碑得道之后,将魔刀送给神华侯府之后,仍然无法摆脱心魔,甚至一度遭魔性噬心,害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一如他娘亲被天户刀的刀气伤及根本,早早离世。只是他的情况更令人悲切唏嘘,因为他妻子是他入魔之后亲手所杀。
之后柳崇明守着父母尸骨合葬的海外仙岛,立誓永不出岛,永不用刀。岛上陪伴他的,是大弟子晋知戎和当初被大弟子抱走躲在一处山洞逃过一劫的女儿柳清寒。
是以京十九出奇问道:“刀灵和元神都没有掌控刀身,此刀便有如此灵性?”
典山海郑重点头,道:“确实如此!因而鄙人之见,此刀或可保小侯爷一时平安,唯恐后患无穷,不可动用。”
京十九思考片刻,道:“我是粗人,见识短浅,上阵杀敌决不推辞,对这玩意儿了解却不多,说不准便不说了。少了我大老粗,前辈们正好三正二反五票。”
典山海反对一票提出,老道士凌江仙便加以附和,笑嘻嘻道:“贫道也不赞同带上这把乌漆墨黑的倒霉刀,若是三天两头就有人入魔出乱子,老道这把老骨头还不忙得散掉?”
陈玄江能成为两座暗部的主持之人,手段之狠辣,心思之果断,凌驾于道德之上,因此只以结果为权衡利弊的标准,带上魔刀,无疑增加一分侯子安全的保障。
秦韵渐心中亦是早有决断,“燕绝刀当初飞入侯子手中,便有认主之意,那尊元神更是从侯子神海走出,同根相生,我相信利大于弊。”
二正二反持平,于是所有人望向自始自终未曾开口的老儒生,天渊书院院主宋孟尼。
宋孟尼手指摩挲酒盏,并不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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