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香雪煮好晚饭,在门口等候苏卜和女儿归来。
一大一小回家的时候,江香雪吓了一跳。苏卜不但腰间多了一柄长刀,女儿崔慢慢更是坐在苏卜肩膀,把恩人当骡马骑。
一向乖巧的女儿咋咋呼呼,拿着吃剩两三颗的糖葫芦串胡乱挥舞,嘴里嚷着“快跑!快跑!”
苏卜毫不恼火,反而极力配合,真就撒开了脚步跑。他步法学自坐骑神驹,疾驰中俨然如一头烈马飞奔,江香雪看得心惊胆战,小丫头崔慢慢则乐不可支。
等到二人临近家门,只见江香雪气势汹汹,手里攥着一根抽自旁边篱笆墙的竹条,横眉以对。
崔慢慢一下子威风扫尽,灰溜溜从苏卜肩上爬下来。苏卜面对江香雪笑得有些心虚,在崔慢慢眼里则是没羞没臊的憨笑。崔慢慢偷摸拉了一下他衣角,又给了一个隐晦眼神。
苏卜立刻心领神会,主动交代:“糖葫芦是我去的路上先买的,骑大马回来也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慢慢是被我强迫的。”
崔慢慢一边蹦跳一边落井下石:“对啊对啊!我是被逼的,这串糖葫芦太甜,我都没吃完,腻死了!”
苏卜瞪了小丫头一眼,眼神仿佛在说“你这就有点过分了,我是主谋你是帮凶,咱们应该同甘共苦才对,你怎么能全然撇清干系?”
小丫头毫不示弱,回瞪一眼,眼中透着一股老气横秋,仿佛在说“你小子江湖阅历还太浅,乖乖认栽吧!”
江香雪凶着脸憋着笑看他们“高手过招”大眼瞪小眼,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随即板起脸道:“洗手,吃饭!”
苏卜与崔慢慢对望一眼,劫后余生?那就重归于好呗!两人牵手进屋,崔慢慢手脚殷勤地将那柄好看的长刀挂到墙上,颇为得意地站在那里欣赏了好一会儿。
江香雪与苏卜相处下来,觉得他既可靠又可爱,原本唯一的顾虑就是担忧女儿难以接受陌生人,现在看来他俩反而磨合得更快。
入座后,崔慢慢手脚娴熟地掀开盘盖和拿来三双木筷,江香雪则到厨房盛热饭。
桌上三菜一汤,自然比不上侯府婚宴上的珍馐佳肴,但苏卜却觉得这一桌要比珍馐佳肴珍贵百倍。
江香雪盛了三碗米饭,又到房里搬出一坛子二十斤重的自酿酒水。给苏卜和自己都倒了满满一大海碗,招呼道:“先吃饭垫肚,才好喝酒!”
苏卜嗅了嗅酒水,是一股清冽的酒香和香甜的果香糅杂在一起的独特味道,这种南方果酒,苏卜从未喝过。
“我酒量极差,这一碗喝下去估计就走不动道了。”
江香雪尚未饮酒,双颊却缓缓飞红,然而眼神明亮坚定,道:“喝呗!醉了就在这儿过夜!”
崔慢慢不懂其中真谛,拆台道:“荔枝酒很甜,喝不醉的,我都能喝半碗!”
说完还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然后遭两人同时敲了一下脑袋,崔慢慢哀怨不已,气呼呼地扒饭。
当晚苏卜喝了不少荔枝酒,这酒酒味再浅,也是能醉人的,加上外头凉风一吹,头疼欲裂,果然就在此处睡了一宿。至于酒后有无做出越礼的举动,苏卜全无印象,也因此悔恨不已。
一大早苏卜带着崔慢慢去拜见葵夫子并告假一天,路上买了坛品相和味道都不错的老酒送礼。葵夫子难得收到这么称心又少铜臭味的礼物,无论对苏卜还是崔慢慢都愿意露出笑脸。
葵师娘更是热情,三番四次邀请“父女俩”留下来吃过午饭再走,言语间隙总会偷偷打量那柄锦帛长刀。苏卜以有事在身推托了,崔慢慢觉得夫子和师娘态度转变得让人后脊发麻。
随后苏卜前往衙门归还长刀,昨日凭燕隆军监尉的军证到这处衙门借刀。原本衙门铁器没有外借一说,换了其他辖境的军官,就算来自帝都,品秩再高上一层的京官,都不管用。但是燕隆军的主人是谁?是神华侯,是此地封侯南华侯的亲兄弟。所以苏卜不但将刀借去,今日来还刀时,衙吏还出示了一张公文,上头是衙门长官批准将此刀外送的凭证。
回家的时候,崔慢慢没有牵苏卜的手,小丫头抬头挺胸,满脸骄傲,牵着锦帛长刀刀鞘尾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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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侯封胤与金雪城财神爷女儿卓及沉的婚宴落幕之后,神华侯下令休整一日,然后全军出发养阳城。
老南阳侯上了年纪,又有亲儿子在旁,干脆将带来的亲兵融入燕隆军,两军仿佛经过千百次操练磨合,竟然浑然一体,并无碰撞摩擦,只有盔甲制式鲜明彰显着不同。万余人马在定安城外官道排开,安静冰冷,犹如一条吞山毁河的巨大长蛇。
封惠武和封顼父子俩穿金甲披红袍,座下马匹高大而神骏,封星羽则穿银甲披白袍。三人身后是凌江仙、京十九和另一个担任老南阳侯护卫的一品境宗师,是个白发白须的老者。
再往后是梁青橙带领的黑甲神威军,和南华军都尉晋飞鹤的神弓营亲卫。苏卜是今日早晨军队拔营前一刻赶到的,现下与李况各司其职,约束部下。
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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