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正在大口喘气,手臂上挂着箭矢还在滴着猩红血水,模样要多狼狈有狼狈。
面对同僚不善的眼神,风栗只是低敛眉目,没有反驳。
横朵银秋则没有言语宽慰,却也没有论过行罚。风栗此番攻城无功而返不假,折损了兵将器械也不假,但他主动请战率先攻城,本来就担负了更多的风险,造成如今的结果不算太大的过错。更何况他在深陷险地之后犹能脱身,光是这一点,就比一些有勇无谋的莽夫胜过太多。横朵银秋有什么理由去怪罪一个奋战不死带伤返回的将士?
略略思量,横朵银秋便下令万蚩接着攻城!他并不慑于养阳城作为四大雄关的威名,他坚信凡是人力打造的城池,必将为人力所倾覆坍塌。
第二批攻城部队亦是约莫六千人,攻城器械则翻了一番。韩秋岁恨不得木突贼子一股脑都涌上前来,下令如念诵文章诗篇,一个个精准的命令流水般接连颁布。
万蚩稳定了风栗遗留在战场的半数残兵,又有王爷追加给他的诸多攻城器械,对于如何攻下养阳城,自然是胸有成竹。
不过万蚩的胸有成竹,刚好撞上了韩秋岁指挥之下养阳城城防力量的势如破竹。
万蚩引戒风栗的前车之签,所有兵力一股脑冲到城下,不给南华军逐个攻破的余地,只容有一根撞城锤捣破城门,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援兵攻入养阳城。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养阳城上的城防力量竟然一直在压制攻势,有近乎三成兵力隐匿不动,此刻倾然投入,尤其是器械之多,几乎翻倍,直杀得木突军众溃不成军。
张廷巍之前射杀风栗失手,让这名木突大将逃回军阵后方,对此引以为憾。于是调动了一支箭艺不俗的弓箭队,游走在城墙之上,专门寻对方将领们的晦气。
万蚩生性刚硬勇猛,能有如今的地位,靠的是冲锋陷阵屡立奇功,但他为人却不如风栗知晓进退,结果就是被张廷巍联合众弓箭队员,生生射成了筛子。
木突士兵如遭割稻,一片片接连倒下,许多人连养阳城的城墙都没摸到,便在奔前途中,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在前后三批部队攻城士兵奋战到仅存寥寥的两千时,横朵银秋终于明白,养阳城绝不是他如今的兵力所能攻下的。带着巨大屈辱,横朵银秋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急促的金锣响声一阵阵送来,养阳城下两千木突步卒潮水般退去,处于部队最后方的步卒竖起方木盾,以抵挡城墙上抛洒而下的箭矢,却因此成为四翼神机弩的目标,到逃出射程之外的时候,活着的盾牌手注定所剩无几。
封星羽站在垛墙之上,从头到尾凭一己之力,挡下近百支箭矢,对挽青丝刀法中卸龙甲这一式的熟练程度飞速提升。老道士凌江仙却在看小侯爷身上的另一层东西,封星羽浑身上下笼罩着一种薄薄的黑雾,其中以两肩最为浓重。
凌江仙的龙口葫能吸纳人间功德、庙宇香火与山川福蕴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自然比寻常臻至化神境一品的宗师看见得更多,但饶是他这样的眼力与灵感,却也弄不清那些黑雾究竟为何物,又从何而来。
至于是不是之前魔化封星羽,来自黑刀的那种凝成实质的黑色刀气,凌江仙觉得不像,这些黑雾更像虚无一些的东西,比如神念。但以神念的标准来看,未免太驳杂了些,神念说白了是一个人的精神念头,有强弱之分,也有分流之说,可一个人一心两用或者一心数用是有极限的,而封星羽身上笼罩的这层黑雾,更像是几万个独立冤魂。
看着城下上万具尸体,结合之前死在城下的一万余众的木突骑兵,凌江仙突然被自己的一个念头吓到。
正是凌江仙这一个愣神的空档,城下原本随大军一起撤离的一名木突步卒双目陡然暴出冷芒,一条淡紫光线从他身上飞出,如仙人执笔,自城下画上城头,瞬间便至。
这柄紫光流荧的飞剑长不过尺,但显然锋锐异常,又是专供刺杀之用的神兵利器,因此速度极快。飞剑目标不是同为宗师的凌江仙,竟然选择小侯爷作为目标,看来飞剑的主人从一开始就确定了封星羽的身份。
名为紫蝇的飞剑在靠近城头时,寄存于剑身的神念骤然爆发,紫蝇去势迅猛了足足三倍。那名佯装寻常步卒的武道宗师嘴角微扬,就算那个身着道袍的老者仓促之间来得及出手,碰上这柄看似着重速度实则威力更盛的蛮横飞剑,老者自己的伤势或许有深浅之别,那位小主子则注定护不住了。
只是下一刻,这名在木突江湖十大高手靠前位置的年轻宗师,双目睁大得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
凌江仙脚踏一柄金丝缠银鞘的花哨长剑,虚空而立,举起的左手停放在身前,刚刚以一根手指弹飞了威力远胜神机弩弩箭的飞剑,另一只手按在封星羽腰间的黑刀刀柄上。方才封星羽身上淡薄的黑雾荡然一空,随后魔刀燕绝竟然有出鞘的迹象。
若非为压制这柄黑刀出鞘,以凌江仙无所不在无所不察的巅峰神念,要擒住那柄飞剑易如反掌。
主人一旦性命无虞,魔刀燕绝顿时老实,刀身缓缓散出那些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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