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杵在圆润的罐口划个圈儿,摇摇晃晃地又转会靳繁霜手边位置,呆笨的棒头像个蠢娃娃。
知晓靳繁霜的脾性,靳菟苧也不恼,只是也觉得阿语的口味偏差如此之大,“糯米团子和臭豆腐你比较更喜欢哪一个?”
美人端坐在葡萄藤架子下,碧绿红紫映衬中,气质脱尘的人用灼灼的丹凤眼带笑望着靳菟苧,开口带着几分打趣,“你说呢?”
“嗯?阿语一向嗜辣爱荤,糯米团子……你为什么想吃糯米团子呀?”
“我今日瞧见了一只被乌龟吓到成球的糯米团子,软软的,想吃。”
花解语漫不经心的话让靳菟苧红了脸,“阿语!我也不帮你捣糯米了!”
“行吧,只是可惜了靳老爷上好的蜂蜜无处可用呀。”语带惋惜。
“蜂蜜?”
花解语点头,“我刚刚去帮忙端糯米的时候闻到了,那甜腻劲儿,怎一个绝字可比拟!”
不争气的小手慢慢摸上木杵,没办法,谁让靳菟苧被勾起了口腹之欲。
靳菟苧嗜甜,靳繁霜是知道的,但是看她和侍女之间旁若无人、毫无主仆观念地谈天说笑,让她打量起认真捣糯米的花解语。
对于花解语,靳繁霜是真的觉得靳菟苧脑子被狗啃了,哪一个世家女会在自己身边放这么一个貌美如花,不,美胜天仙的侍女?不说花解语许多下人的礼仪做的不好,便是性子也带着一丝桀骜,这一点是下人身上必不能容的!
不过花解语对其他人总是冷淡处之,在靳菟苧面前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很是随和,靳繁霜叹气,肯定是靳菟苧宠溺带坏的,这不,眼前的侍女竟然敢握着靳菟苧的手,教她如何用巧力捣糯米!
帕子呢!应该有帕子隔绝的呀!
真是世风日下,靳繁霜不自觉地坐在一旁开始堆积怒气。
糯米黏糕已经捣成,靳菟苧一心想要去厨房看看上等蜂蜜,主动端起木盆往厨房去。
靳菟苧一走,花解语拿出一方帕子细细擦手,动作间说不出的优雅惑人,靳繁霜扯了下嘴角,带着莫名的怒气,“花解语!”
花解语抬头望向她,眼中再没有面对靳菟苧时的柔和,平淡中带着隐隐的压迫。
“你、你可知作为一名侍女的本分?”
“大小姐忘性真大,靳菟苧才解释过,您这么快就忘了。”
靳繁霜一噎,她正要好好给花解语讲一讲规矩,从厨房的窗口探出靳菟苧的脑瓜,对着她们这边大喊,“阿语快过来!真的是上等蜂蜜,太甜了!”
小厨房中传来靳老爷的爽朗笑声,花解语无意和无关紧要的人待在一起,虽然他不喜厨房脏乱油烟之地,和靳繁霜比起来,他宁愿去厨房逗靳菟苧。
然而靳繁霜却出声拦住了起身的花解语,“你站住!”
“大小姐有什么事?”
“你、你……”
花解语只顿了一下,再次抬脚欲走,靳繁霜急忙开口,“你要是敢背叛靳菟苧,将军府定不会饶过你的!”
这个骄横的大小姐在说什么!她明明是和靳菟苧不对盘的人,怎会突然说出这种话,花解语站住,背叛两个字让他的心微微颤抖。
“何出此言?”
葡萄藤下,靳繁霜第一次和下等侍女谈论事情,为的竟然还是她瞧不起的靳菟苧,“靳菟苧从来没有这么对过其他人,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大将军待她只当是牵制东苑那位的工具,东苑那位有心关怀靳菟苧却无法,西苑里没有一个不是带着面具与靳菟苧虚与委蛇,可她还是依旧渴望亲情关怀,不然她不会如此真诚待你,不会在祖母面前犯冲提祖父,更不会巴巴地往祖父这儿来汲取温暖。”
“花解语,你得到了靳菟苧最真、最纯的赤诚相待,我不知你心中是如何看待她的,但我想说,这个蠢货轻易地给你递上一把可以伤害自己的利刃,刀口随时会刺入心脏,端看手握利刃之人,是为她筑起城墙,还是反手一刀。”
“她经不起你的背叛,你用心服侍陪伴在她身边,这一辈子衣食无忧,哪怕将来除了奴籍,坐人上人也不是不可能。”
靳繁霜说了这么多,花解语也未曾回头或是应答一字,只在小风中往厨房而去,留下一抹淡漠的身影。
白胖香甜的糯米团子悉数进了靳菟苧的肚子里,等酣畅用膳后,靳老爷醉红了脸颊,听着一声声的低语,靳繁霜终于相信了,祖父心中深爱着祖母。
既然这般深爱,当年为何要让第三人插进来?
给祖父盖上被子,靳繁霜出门的时候抬头望着悠悠白云,天际高悬,流云不改,可叹人心呐,真是难以思量。
木门吱呀合上,出来的三人惊跑了台阶之上的橘猫,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你先走。”靳繁霜站在门口,示意靳菟苧先行。
“你不回将军府?身边没有带侍从,还是早些回去好。”
“你还管起姐姐了,快走,我才不想被人看到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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