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动了动马蹄,往院外而去。短墙那边,只听男子将小孩抱着甩高高的欢笑,还有妇女催促人出门去。
车子驶出大门,靳菟苧轻轻掀开车帘,后面的一家三口在门口伫立,男子架小孩在脖子之上,他们一起等着妇女往门上落了锁,三人才牵着往巷口去。
渐行渐远,不一会儿,便再也看不见一家三口,连男子爽朗透澈的笑声也听不见一丝,靳菟苧这才将那一角车帘合上。
她低着头,轻声不知说了什么。花解语往她身边靠近,她察觉了,抬头,柔和的笑,“阿语,我们也会这样,一家人美好生活着。”
“嗯。”花解语揽住了她,“我在的。”
耳边的热闹人声透过车帘传进来,怕被人撞见,靳菟苧不敢掀帘去看,只沉默着侧耳倾听,想将军府东苑里的母亲此刻可否晨起,今日她的心情如何,院中的花儿能否献上第一抹笑颜让母亲宽慰一些。
母亲,您且等一等,灯灯会回来接您的。
此次出逃,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做法,反之,靳菟苧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道路,却是最有希望让母亲离开东苑的路。
马车不停,才出城门,她们便在少有人烟的地方换上另一辆马车出行,同时另有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往不同的方向而去。靳菟苧计划是要骑马而行的,还是花解语心思缜密些,怕大将军的沿线遍布太广,依旧乘马车,不露面出行。
一路不回头,车上靳菟苧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她失败了太多次,心有余悸,反复确认,“阿语,我们出来了?”
“成功了……”
紧张之中,她甚至将花解语的手捏得发疼,听到花解语的应声才会放松一些。
花解语拿出花瓣甜点给靳菟苧,她的小手一直没有松开他的。这样的依赖,让花解语不忍心展开行动接下来的安排。
两次出逃俱是失败,大将军的追捕自然厉害,可是靳菟谋划的却出人意料,说不得真能从大将军手中离开,只是,她最不该的,便是两次都叫上了花解语。
有花解语在,靳菟苧怎么可能离得开?
他甚至还设计了一出杀人诛心的嫁祸。
大将军的人追来也好,没有追来,他也要演一出戏码。
他要在靳菟苧面前,让靳菟苧眼睁睁地看着,女装花解语是如何为了帮助她离开,而奋不顾身死在大将军手下的!她要让靳菟苧恨上大将军,永永远远记住‘花解语’对她有多好,叫她一辈子也忘不了他。
一举两得,更何况还满足了他的私欲。不管怎样,他扮女装的事情还是欺骗了靳菟苧,他不是不知这点。却没有一丝愧疚,反而还要利用靳菟苧的真心,将这一点诚意榨取的干干净净,让女装花解语这个人从世间消失的时候,还能一石三鸟。
他只想着,待到玄月国,再没有女装的欺骗,只会有谦恭温良的韩公子和他的小兔子的故事,那些欺骗利用,藏在平静之下的肮脏黑暗,永远都不会出现在靳菟苧面前。
理智告诉花解语,是时候了,只要他一个手势,所有的立刻都会展开,他对靳菟苧的那点子愧疚不安就此消除,今后再无后顾之忧。
可是,靳菟苧抓着他的手,“阿语,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他点头。
“父亲只会以为我逃了,我不是逃,我是去寻找武器,一把能够让我有力量救母亲的武器,我还会回来的。这一去也不知路上会如何,或许会陷入意外之中,或许遇上恶徒, 可我总要试一试的。”
她的语气是那么坚定,整个人却透出一股极致的易碎感,让人不忍伤害。
他不想再让靳菟苧伤心了。
若是‘花解语’真的死在大将军下人手中,她肯定会哭的。她说了,这世上除了母亲,最在乎的便是花解语了,她还要把将来林间小屋分一间房出来给花解语居住。
喉结上下滑动,他已经没有在靳菟苧面前做细致的防备,可是靳菟苧依旧没有发现他的不对之处。
就这么信任依赖‘花解语’吗?
“阿语……”
被捏痛的小手下意识回缩,靳菟苧询问他,“怎么了?马车是有些颠簸,再忍忍。”
“灯灯。”带着沙哑,他用另一只宽大的手掌去挡住那一双让他心软的桃花眼,“灯灯,你听我说。”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靳菟苧安静道,“嗯。”
此时已是黄昏,车外旷野杂草的味道从车帘挤进来,并不太好闻,花解语的话也不好听。
他说,“灯灯,我要走。”
平静中,只听马车摇晃的声响。
“灯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能陪你到这儿。”
明明彼此离得那么近,她们的手还牵在一起,靳菟苧恍然自己是孤身一人。
她不是蠢到没有发觉。
阿语是她在半红小镇的巷子里随手救回来的,那张皱皱巴巴的卖身契上写着花解语是青馆中的舞妓,她信了,却也没有全信。阿语容貌过人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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