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梨涡猛然跳动两下,小扇子似的睫毛抖落一地清晖,将谢梨云的失态全然收入眼底,安思危抿了抿唇并未言语。
谢梨云状若毫无波澜问,“国都里,只有一个风月遥吧?”
要知道,罪臣之女贬入奴籍,能有资格收下这些奴婢的,非是达官贵族,就是当朝极红大臣。
可是什么时候,风月遥也已经有如此权势?
韩君遇给自己斟上茶水,他这样淡然的姿态,间接肯定了回答。
慌乱低下头,谢梨云扶着安思危就往茶馆楼下去,间或夹杂安思危温和地叮嘱慢些,莫要着急。
雅间内一下子清净下来,案面上的滚茶还在冒着青烟,韩君遇负手起身,掀开珠帘站到栏杆处。
像是要赶着年关,天公把所有的雪花尽撒玄月,呼啸的寒风也乘兴追着人的衣摆逗弄。
茶馆正门口停下一辆马车,谢梨云小心翼翼地扶着安思危往马车上去,这样的画面莫名有一种水到渠成般浑然的温馨,让栏杆处的韩君遇眯起了眼眸。
曾几何时,在南红的京城,靳菟苧一次次贴近他的耳畔,讲出那些平常却扎根他心间的话语。她拉着他走过大街小巷,记得巨大云彩之下的相望,碎了一地花瓶的室内她的狡黠轻笑,更有那么多个平淡的夜晚,靳菟苧好不生分地要他夜起端来茶水。
如何走到现今的地步?
飞雪迷人眼,韩君遇看不清自己,却将突然出现的风月遥看的清清楚楚。
风月遥穿着一袭淡到发白的水蓝衣衫,人称笑面狐的他脸上挂着有心人一眼就看穿的假笑。明明是生气的,他却压抑着与一只脚踩上马车的谢梨云讲话。
这一刻,韩君遇似乎懂了些。
不再看楼下的三人僵持,韩君遇回到雅间内坐下,茶温正好,入口醇香。察觉到暗卫的涌动,韩君遇抬眼,暗卫会意现身。
吸取上一次的教训,暗卫并没有张口就汇报皇子妃的事宜,而是等小主子明显示意之后再开口。
一杯茶尽,韩君遇吐字,“她如何?”
“回小主子,皇子妃是近午时起床,用过膳便窝在软榻歇息,醒来后要宫女们寻话本子消遣。属下来传信前,皇子妃正在留雁宫中寻小主子的书房。”
书房啊……
果然是回不到最开始那样全心交付的时候吗?
韩君遇摆摆手要暗卫退下,又细饮下两杯茶水,韩君遇离开了茶馆。
本来因私宴和久未陪着靳菟苧,韩君遇是留了空闲想带靳菟苧一起制香,诸多的变故和惆怅盘旋,韩君遇也没了心情。
坐在马车里,任由马车往宫门去,还有两道街的距离,韩君遇叫人调转了方向。
车夫嘶了一声,他怀疑是风雪太大模糊了声音,这才让自己听错了。
“小主子,”车夫将脸对着车帘,压低声音道,“您刚刚说去哪儿?”
“灼坊。”
一字一字,清晰无比。
“是!小的这就赶。!”
转回身子,车夫扬起马鞭驱赶马车往青楼而去,心里还叹息,天人一般的小主子也要去逛青楼呀!
不对,人不风流枉少年,小主子去灼坊也没什么,男子之本性。
韩君遇去灼坊自然不会走正门。
灼坊不是一般的青楼,仅隐蔽的入口也有不下三处。来此处的花销惊人,多是富家子弟。便是富家子弟,怕也只能在外间玩乐,真正的极乐是给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们备着的。
及至韩君遇进入到灼坊,斜坐在长榻上,全程只有一位鸨娘见到他。
“贵人大驾,小坊备受荣光。”
鸨娘少有地收敛起身上的风尘魅惑气息,尽量端庄着,“贵人是想要听曲儿还是赏舞?前儿才新调教出一批小娘子,各个都是绝色,琴棋书画样样不落俗套。”
韩君遇手里捏着一颗盈泽剔透的蜜枣,甜腻的糖汁渗出黏在指腹,宛若天上的仙人坠入凡间,与红尘牵绊。
“你看着安排。”
“是,奴家这就叫小娘子们过来。”
鸨娘满脸都堆着笑,用力讨好到眼角都笑出褶子,实则心里在嚎叫不堪。
最怕的便是贵人的一句随意安排,越是权势高的人,越是不好伺候,大佛来庙是荣光,请佛容易送佛难。万一伺候的不好,不得贵人欢心,那可不只是一桩生意的问题,项上人头保不保得住也难说。
关上房门,鸨娘长长呼出一口郁气,走到拐角处,一窝娘子们围上来,想要求得在贵人面前现脸的机会。对她们来讲,这可不是一次简单的露脸,是她们下半生时来运转,甚至是摆脱深渊,飞上高枝头的赌局。
“去去去,想要灼坊楼灭人散吗?里面的那位可不是你们能见的,都呆在自己房中,莫要出来冲撞了贵人。若是出了差错,可不是剥皮抽骨这么简单!”
众娘子诺诺退下,走了好远还念念不忘地回头看向房间,也不知是哪一位贵人大驾光临,让最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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