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有点记不起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从那天失控被阿和发现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等到实在饿到撑不住才半夜偷偷打开门。
摆放在门口的托盘里是弟弟准备好的食物,虽然有点冷但还是很美味。
青年抓住筷子的手在颤抖,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却都咬牙忍住了,他一点一点把食物塞进嘴里,重复着咀嚼动作尽可能地填补饥肠辘辘的肠胃。
他不想死。
趴在水池边吐到头晕眼花的青年面色惨白,在勉强撑着手臂简单清理过后就再次回了卧室。
他不想死。
大神知道自己的状态瞒不住弟弟,却没办法克服从心底不断衍生的自我厌恶。
他不想……死。
从指缝溢出的压抑悲鸣在夜深人静的卧室里格外明显,缩在榻榻米床上双手捂脸的青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而此时打开对面卧室门的少年神色担忧,眼圈泛红地握住门把手,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对不起,哥哥。
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靠哥哥撑起来的家,如今却再也听不见半点欢声笑语。
他们有多久没能父子三人一起吃过饭了?
三个月还是更久了,少年不记得了。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才对,像个胆小鬼一样狼狈躲起来,把所有担子都扔给弟弟阿和。
周围邻居的闲言碎语他都听在耳朵里,那种刻薄嫌弃的目光他都看在眼里。
以前被刻意忽视的东西全都一点点真实浮现在他眼前,大神想对自己说要振作,要勇敢站出来。
但是——
他害怕了,无论是学校里的排挤还是打工职场里的算计,他都不敢去面对了。
就这样好吗?让他就这样自暴自弃好吗?
那他为什么还要活着?
是啊,为什么呢?
大神听着门外小心翼翼地问话和放下托盘后走远的脚步声,抵在桌面上的前额被磕出红痕却仍弓着腰不肯抬头。
因为阿和还没放弃他,弟弟还没放弃他啊……
艰难数着时间一天天熬过去的大神逐渐习惯这种生活,从最开始的容易失控的三个月后到能走出卧室跟弟弟有短暂交谈用了半年,从交谈到肢体接触无反感又用了半年。
原来已经快一年半了吗?
大神低头看着自己这双如同废物的手,嘴角咧开露出的笑容苍白又无力。
他还能走出去吗?他不知道。
但是看着弟弟那明朗灿烂的笑脸,大神想尝试。
虽然他是这样想的,却在操作鼠标点开招聘网站的时候指尖发凉。
两年的空白,只有刚毕业那两年的工作经验,他能顺利应聘吗?他该如何解释这两年的空窗期,要怎么回答上一份工作的辞职理由?
大神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放弃念头,哪怕仍有抗拒却仍想着要走出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他在自我怀疑,却也在自我拯救。
海崎先生的出现是个意外,带着他渴望的契机,哪怕听起来很像天方夜谭的玩笑话。
所以他接受了,接受这场无厘头的重生实验。
然后,遇见了朝野五味。
——
同年三月末,在出发去池袋的新干线上。
“你说说你怎么就把一手好牌打得这么烂了呢?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正难得兴起指着女儿说教的安里皱眉停顿了下,旋即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算了不提这个,你就准备在池袋那边长住了?”视频那端的女人仿佛一直都被时光眷顾着,能晃人心神的漂亮脸更是随着岁月增添韵味,常年保持锻炼的好身材上肌肉与美感共存。
斜靠在座位上的年轻女人目光看着窗外,嘴里无所谓地回了句:“也没什么不好吧,反正在哪儿都一样。”
“咦你是在撒娇吗?想要妈妈的温柔安慰吗?”视频那端的女人眉梢微扬,修长指尖抵在唇上轻笑出声,蔓延在墨色眼底的灼灼笑意煞是勾人。
闻言立马扭头坐直身体的朝野面无表情,果断开口拒绝:“没有撒娇,不要。”
她对迎合母亲恶趣味这种事完全没有兴趣。
“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啊。”当场表演瞬间变脸的女人翻了个白眼,语气嫌弃地数落着她,随后瞄了眼时间就准备结束通话了。
“小五,不要学我。”女人最后那句看似随口之言却带着莫名深意。
垂眸盯着屏幕出神的朝野唇角勾出讥讽轻笑,自然滑落的乌黑长发遮住冷漠过分的侧脸。
事到如今才跟她说这种话也太晚了吧?说没受到影响根本不可能,只是性格已经养成且根深蒂固。
毕竟,她都是26岁的成年人了啊。
说起来那种情况就是所谓的预知梦吗?灼烧在脸上的浓烈痛感过于真实,母亲逐渐厌恶的眼神也深深被铭刻在心上,那样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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