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该死的!”
口中不停地诅咒着,黎凤妍如一团旋风般,在寝殿中来回疾走——她本以为,胜券在握,燕煌曦就算再狠,也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却没想到,他居然说到做到,态度强硬地将她禁闭于凤仪宫中,还下了旨意,凡凤仪宫中之人,一律不得外出。
“娘娘,”常笙头晕眼花地跟在她身后,苦着一张脸,轻声劝解道,“事已至此,娘娘千万要冷静下来,想想下一步怎么做,更何况,我们现在身在大燕,还是设法与皇上和解吧。”
“和解?”黎凤妍蓦地止步,转头冷冷地看着常笙,就像在看一个陌生的怪物,“都这个样子了,如何能和解?”
“娘娘,”常笙思之再三,方小心翼翼地道,“那韩仪不是给了娘娘——秘诀吗?”
“秘诀?”黎凤妍心中豁然掠过丝亮光——她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原本想着凭自己的手腕与姿色,足以制住燕煌曦,却不曾料到,到头来居然被冷不丁杀出来的容婉仪给坏了事儿……
容婉仪?容婉仪?黎凤妍眸色狠戾——我管你什么来头,敢与我黎凤妍作对,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去,传天一天二来!”
“……娘娘,这个时候,大白天的,让他们现形,只怕不好吧。”
略略一想,黎凤妍倒也聪明地改变了主意:“那好,今晚子时之后,让他们来见我。”
偌大的一场风波,到此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玉英宫,芳云殿。
深垂的纱幔内,殷玉瑶静静地躺着,容心芷手持一柄明晃晃的锋刀,小心翼翼地剥掉那些与血肉,甚至筋脉连在一起的碎布,再用干净微润的绵纱,拭去血污。
看着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容心芷的眉头越揪越紧,她自问出身将门,多年随父征战,见惯了血腥,可是面对斯情斯景,仍然忍不住阵阵颤栗。
夫人,夫人,到底要怎样的坚忍,怎样的铁血,才能熬过那漫漫长夜,撑到最后一刻?
足足用了将近半日时光,她方初步清理完那些交叠纵横的伤口,揉揉酸胀的后腰,容心芷站起身,替殷玉瑶盖好被子,然后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刚迈出殿门,却见落日黄昏中,一人萧索而立,竟是那两月来从不曾踏步此处的年轻帝王。
容心芷微微一怔,却并不如何意外,轻轻迈步上前,侧身施礼:“臣妾参见皇上。”
“嗯,”燕煌曦点点头,慢慢转过身,淡淡目光从容心芷脸上扫过,“夫人她,怎么样了?”
容心芷并未答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年轻帝王的脸上迅疾闪过丝黯然,然后吐出两个字,两个无比铿锵的字:
“救她。”
“这个——”容心芷面色一正,“恐怕臣妾——无能为力。”
燕煌曦那充血的双眸,刹那阴冷。
面前的女子却全无畏惧,坦坦荡荡地迎上他的视线。
“我知道了。”年轻的帝王刹那间仿佛苍老了十年,慢慢地转过头,走了。
立于宫门外,容心芷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深深,然后转身走向树荫深处……
镇国将军府。
年过六旬的铁黎矗立在院中,凝神静听着面前男子的传报。
“果真是没救了么?”
“容姑娘说了,夫人伤势极重,恐有性命之虞,况且,皇上虽然下令封锁了凤仪宫,但那帮飞雪盟的杀手,威胁实在甚大,只怕——”
“告诉心芷,无论如何,不得再出状况,至于其他的事,老夫会想办法。”
“是。”来人领命而去,整个庭院再度恢复静寂,默立于树荫下,铁黎思索良久,叹息一声,侧身走向西厢房。
沉水香甘,青烟丝袅,正中墙上的画幅里,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子,横刀立马,笑容明媚。
那是他的女儿。
他这一生唯一捧在掌中的明珠。
犹记得大婚当日,他最后一次问她:霓儿,你果真已经,拿定了主意?
铁红霓目光清澈,笑容殷殷:父亲,我相信煜翔,相信他会爱我一生。
他垂了眸,再无言语。
因为他清楚,无论自己再多说什么,女儿都再不会改变主意。
可是霓儿,你不明白,世事险恶,后宫尤甚。
你虽果敢英迈,却对人心的黑暗所知甚少,你只道一段婚姻,只要两个人相爱便足够,却不知你爱上那个男人的同时,就得去面对无穷无尽的磨折与惊涛骇浪。
十四年。
你们那光华灿烂的爱,只维系了十四年,便因为另一个女人的介入,而随之粉碎。
我的女儿,我不知道最后那些日子,禁于深宫中的你,是如何渡过的。
你不愿见皇帝的同时,也对爹爹封锁了消息,每次见你,你仍旧语笑殷殷,你仍旧带着那份承欢膝下的天真,可是霓儿,你的爹爹不是傻子,你能瞒得过老父,皇上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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