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兄?”燕煌昕目瞪口呆——他们那么多人呆在这寝殿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皇兄离奇失踪,该死,真是该死!
“煌曦!”一阵遽痛涌上心头,殷玉瑶撑着床榻,不由发出声悲鸣,面色刹那苍白如纸,娇躯摇摇欲坠。
“皇嫂!”燕煌昕大惊失色,伸手将她搀住,同时口内疾声叫道,“殷玉恒呢?殷玉恒在哪里?”
“我在这儿。”一双强健的胳膊从旁侧伸来,搀住了殷玉瑶,同时附在她耳边,极轻极快地说了几个字。
殷玉瑶浑身一震,慢慢儿转过头,定定地瞧着他:“果真如此?”
殷玉恒没有答话,只是定定点头。
“呜——”压抑多时的忧、惧、痛、苦,终于化作一声嘶哑的噎声,从殷玉瑶喉中绽出。
“喂——”燕煌昕不满地瞪着殷玉恒,刚要说什么,却被殷玉恒重重一记眼刀封住。
两人将殷玉瑶扶上榻,让她好好歇着,各自放下半幅锦帐,然后折身出了寝殿。
“到底怎么回事?”燕煌昕看着殷玉恒,秀眉微拧。
“他来了。”
“谁?”
“他。”
“他——”燕煌昕心中急急转念,瞬尔清明,不由笑靥绽放,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来了。
皇兄,便安全了。
皇兄安全了,皇嫂也就泰平了,而整个大燕,也会随着他们的爱情,一同复苏。
皇兄啊,你可知道,在这些你沉睡的日子里,我们是何等的煎熬?皇嫂是如何的痛苦?就连那两个人事未知的小侄儿,也安静地不哭不闹,这皇宫里啊,真是,闷死个人了。
玉英宫中。
荷花池里。
两个男人光着身子,披头散发,相对而坐,浑身烟雾缭绕。
遥遥看去,这画面还不错,丝毫让人想不到,他们,正处在生死攸关的险地。
君至傲目光深凝,细细地瞅着燕煌曦的脸色,任自己的内息在他的五脏六腑间游丝般缓缓游动。
这毒,甚是奇怪。
和以前他所知晓的毒物全然不同,以他的阅历,竟然判断不出来处,只能以这最慢的法子,将毒素一点点从他体内逼出。
若非他身负天和功,且功力远在燕煌曦之上,遇上这等情况,也无能为力。
即使如此,待燕煌曦痊愈,他的功力,只怕也要大大打上一个折扣。
楠树下的假山后,容心芷持剑而立,满眸谨慎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虽然君至傲是非常冒失地挟着燕煌曦闯进她的居处,连个招呼也没打,但她还是自觉地这样做了,因为她知道,他们需要她。
“怎么样?”一道影子凑近她身旁,眼瞅着前方,压低了嗓音道。
“还好。”
人影不出声了。
越来越多的人凑了过来,可谁都没有发出声音,更没有惊动那两个人。
太阳缓缓升了起来,金色光芒洒向大地,也洒向金碧辉煌的永霄宫。
荷花池的水已经蒸发了一半,有些地方连荷花的根部都露了出来。
终于,君至傲缓缓收功撤手,自己往旁边移了移,却扑通一声栽向水中。
“呀——”早已静观多时的燕煌昕一声低呼,刚要上前相助,却被殷玉恒一把摁住,“你个女孩子,去做什么?好好呆着!”
燕煌昕面色一红,这才意识到,那两个男人可都是光着身子的,不由有些尴尬,继而却浮出丝泌甜——他,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自己是个女孩子啦?
不过,殷玉恒也没有出手的机会,因为在他出手之前,燕煌曦已经醒来,单手捞住君至傲,盯着他雪白的面色看了半晌,方慢慢地回过神来:“前辈?”
君至傲不答话,甩臂轻挣,却没能挣开。
燕煌曦的目光慢慢往下移,这才注意到两人滑稽的模样,偏着头思忖了小半会儿,随即转头看向假山处:“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取袍服来!”
燕煌昕一激灵,刚要答话,却听假山下响起个清脆的女声:“皇上,接着!”
原来是容心芷,不知何时离开,取了两件长袍来,远远抛向荷花池。
燕煌曦抬手接住,先取一件,与君至傲披好,然后自己着了另一件,扶着他一步步上了岸。
“抬朕的銮驾来。”看向殷玉恒,燕煌曦沉声命令道。
“是。”殷玉恒答应着去了,片刻,安宏慎等人抬着銮驾匆匆而来,在轩敞的庭院中一字排开。
燕煌曦也不多言,扶着君至傲上了銮驾,即命前往明泰殿。
安宏慎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皇上……不是去,凤仪宫吗?”
“明泰殿。”瞟了他一眼,燕煌曦重重重复。
“遵旨!”安宏慎赶紧着答应,随即长声唱道,“摆驾明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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