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曦!”惊急之中,殷玉瑶不由喊了一声,黑暗中一双有力的臂膀从旁伸来,紧紧抱住了她。
“煌曦!”急切地唤着他的名字,她紧紧地环住他壮实的腰,浑身不住地悸颤着。
“我在这儿——”缓缓地俯下身子,他深深将她拥入怀中,却不再说话。
慢慢地,殷玉瑶平静下来——她并不想让自己这种紧张不安的情绪影响到他。
轻轻地,燕煌曦叹息了一声,把脑海里筹谋好的满盘计划硬压下去,他本来是想说出来,与她好好参详,可是,一则她的情绪如此不安,二则她还怀着身孕,此次离宫狩猎之事……还是罢了吧。
“煌曦,你有事?”殷玉瑶却抬起头,望定他的双眼。
“没有,”燕煌曦平静地道,俯身将她抱起,“夜已经深了,休息吧。”
上了床榻,殷玉瑶默然依在他怀中半晌,终是忍不住动动身子,轻声问道:“煌曦,你说吧。”
“嗯?”男子含含混混地答应,“说……什么?”
“心事。”
“心事?”燕煌曦的睡意退去三分,嘴角勾起抹浅笑,“你多想了,哪有什么心事?”
殷玉瑶沉默了。
但凡他不想说的事,就算她费尽周折,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唯一清楚的是,他不说,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
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在担心。
浓黯的夜色,慢慢湮寂了他们的面容……
……
“微臣反对!”
一听燕煌曦说要离宫狩猎,丞相洪宇花白的胡子气得直抖——在他眼里,年轻的皇帝这些日子以来,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先是南巡,现在又要狩猎,如今虽说天下太平,却远没达到物富民丰,路不拾遗的地步,这位忠正耿直的老丞相,一心想着在有生之年,将未完成的抱负尽诸展世,为此不畏年高体迈,始终辛辛苦苦地替燕煌曦打理政务,但凡燕煌曦有什么过错,他总是会挂在嘴上念叨上半天,对此,燕煌曦只能苦笑,却无半分责怪之意。
旁边的铁黎却沉默不言。
只因他深知,燕煌曦此举,定然有其深意,而且是不方便言讲的深意。
既然不方便言讲,他也只能沉默。
“洪爱卿,”燕煌曦慢悠悠地开口,“朕听说,最近您的儿子要娶亲了?”
洪宇一时没缓过劲来,顿了一下方道:“是。”
“那,朕准你半月假,让你安享天伦可好?”
“皇上这是,厌着老臣了?”洪宇的胡须又开始抖。
燕煌曦还再想说点什么,外边儿忽然传来安宏慎的声音:“皇后娘娘请求陛见。”
殿中三个男人同时一怔。
瑶儿?燕煌曦有些出乎意外,尔后道:“宣。”
但闻得一阵衣料簌簌响动,一身正装的殷玉瑶慢步走进,先向燕煌曦轻轻一福,然后转头看向洪宇,微微笑道:“本宫恭贺太傅纳媳之喜。”
“谢娘娘慈恩。”洪宇收了怒气,还礼——不管怎么说,对这个看似温柔,实则刚韧的年轻女子,他也着实有几分敬意。
“本宫亲自挑了件贺礼,还望太傅笑纳。”殷玉瑶言罢,侧身微微朝旁退开,后面大宫女佩玟捧着一个金漆托盘上前,恭恭敬敬地递到洪宇跟前。
洪宇也不细瞧,躬着身子接过,却听殷玉瑶又道:“太傅为大燕,夙兴夜寐,兢兢业业,本宫心中着实感激不尽,听说太傅膝下唯有一子,生得仪表堂堂,文才武艺俱是上乘,将来定是人中龙凤,娶妻成婚,乃一生之大事,太傅素日忧心国事,甚少看顾家中亲人,何不趁着这功夫,与家中人一叙天伦呢?毕竟,人生百年,能得闲者,几日?”
她这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教洪宇感慨之余,又无可辩驳,只得深深匍倒:“微臣多谢娘娘教诲!”
殷玉瑶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亲手搀起:“玉瑶虽为皇后,但论年纪,却是您的晚辈,怎敢当此大礼?”言罢侧头看了燕煌曦一眼,又温言道,“皇上欲出宫狩猎,实是本宫闷得慌,想出去散散心,还请太傅大人见谅。”
洪宇再怎么古板,却也不是那起丝毫不明事理之人,当下已然明白,殷玉瑶此番言行,纯替燕煌曦解围,不过她这番苦心,却也教他感慨,默然退到一旁,再没说什么。
燕煌曦长吁一口气,道:“既如此,铁太傅,洪太傅,朕外出狩猎期间,这朝中之事,就有劳二位了。”
铁黎略一迟疑,即上前道:“那皇上的安危,由谁负责?”
“少将军,殷玉恒。”
铁黎也安心了。
六年来,经过他的悉心调理,殷玉恒可以说,已经成为大燕国内的第一枭将,勇悍刚猛,不下于当年的燕煌曦,更兼个性沉稳内敛,比起燕煌曦,另具一种坚忍不拔的力量。
其实铁黎不知道,殷玉恒之所以如此能忍,多半还是因为燕煌曦——因为他一心要超过燕煌曦,不是指野心韬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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