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
“咯咯,咯咯——”偎在母亲怀中的小承瑶,笑得愈发欢快……
凤仪宫。
逗弄着摇篮中的女儿,殷玉瑶眼角余风瞅了瞅身旁一脸闲散的男子:“承瑶?”
“嗯啊。”燕煌曦随手剥了颗葡萄,像孩子一般,抛向高空之中,然后张开嘴接住,嚼了两嚼,一咕嘟咽了下去,又剥了另一颗,递到殷玉瑶跟前:“你吃。”
殷玉瑶倒也不推拒,就着他的手,衔住葡萄,慢慢地吃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
“这样,我就有两个瑶儿啦!”男子偏着头,伸手拈起她腮边一缕碎发,表情近乎无赖。
此时的他,哪还有平日高高在上的威严模样,只是个寻常男子罢了,偏他这副样子,最能引她动心。
微微地,殷玉瑶不由红了脸,别过头去,不再理睬他。
燕煌曦笑笑,朝远处的佩玟招招手,佩玟赶紧着上前,男子指指殷玉瑶身侧的摇篮,佩玟会意,上前压低嗓音道:“娘娘,让奴婢来照顾小公主吧。”
殷玉瑶垂头默认,看着佩玟将摇篮推走了,自己却坐在那里不动,只看着远处两只正翩翩起舞的丹顶鹤。
绕过桌子,燕煌曦坐到她身旁,拉过她的手放在膝上,却不言语,只拿眼瞅着她。
殷玉瑶脸上的红霞愈发浓郁,终是被他缠不过,偏头横了他一眼:“这天还没黑呢……”
一句话没说完,自己先低了头,抬手掩住大半个面孔。
“它爱黑不黑,理它作甚。”燕煌曦兴致勃发,生是比往日孟浪许多,抬起殷玉瑶的下颔,便重重吻了上去。
深浓的树影遮蔽了一切,宫人们窃笑着,各自散去……
夜色安谧。
重重锦帐之中。
两人紧紧地依偎着彼此,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完满。
“我多么希望——”望着头顶上方男子微露青色胡芷的下巴,殷玉瑶不由轻喃了一句。
“什么?”
“我多么希望,时光能永远凝止在这一刻……”
“傻瓜,”燕煌曦抬起手,疼惜地揉揉她微微蹙起的眉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陪着你的……”
“是吗?”殷玉瑶愈发贴紧他结实的胸膛,眸中却有灼热的泪水缓缓浸出,又不欲让他知晓,只是强行忍耐着。
或许这世间,每一对相爱的人儿,都希望此时此刻能够永恒长久,可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又有几段沧海桑田的情感,能够长长远远呢?
多少的山盟海誓,尽皆成空;
多少的恩爱情长,不过是幻梦一场;
即使这盛世无边的繁华,也掩着绝顶的苍凉与哀伤。
谁能许我一世温暖,谁能许我一生无虞?
不能啊,谁都不能啊。
她的泪水愈发地磅沱,湿了他整片胸脯。
燕煌曦知她心中难受,却也不敢相劝。
即使坚强如他,面对人世间的种种般般,也常感觉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昨日黄土垄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试看这满世的欢歌艳舞,红男绿女,又有几人解得,什么是真情,什么,才是真爱?
我欲与君长相知,直到海枯石烂时。
怕只怕海未枯石未烂,君已不知……在何处……
倘若到了那时节,煌曦,你要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相爱如此艰难,分离却那么容易。
造化何其捉弄于人,为什么偏要给这世间诸多的有情人,增添那样多的负荷?
不知道什么时候,殷玉瑶睡熟了,脸上泪犹未干,燕煌曦盯着她看了许久,蹑手蹑脚地下了榻,披上袍服往外走去。
行至花园中的树下,燕煌曦立住脚。
“皇上。”即有一名黑衣人从暗处闪出,跪在他的面前。
“这是,朕的密诏。”燕煌曦从腰间摸出一纸薄笺,递到黑衣人跟前。
黑衣人恭恭敬敬地接过,眸中却闪过丝困惑——密诏?这好端端的,皇帝怎么会给自己密诏?
“你听着,”泌寒夜色中,男子的嗓音似隐着无穷沧桑,“倘若有一天,朕……不在了,你即奉诏行事,不得有误!”
黑衣人震骇至极,曲膝跪倒在地,也不说话,只是“砰砰”叩头。
燕煌曦却笑了:“瞧把你给吓的,人谁不死?只要死得有价值,也不枉负了这一生,朕此生不负苍生不负天,唯一相负良多的,只有……”
他转头看了看沉寂的宫阙,蓦地止住了话头。
“属下明白!属下谨遵皇命!”
燕煌曦点点头,似叹了一声:“记住,此事千万不许有任何差池,即使你出了什么事,也要在第一时间,将此密诏交于后继之人,明白么?”
“属下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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