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吗?”殷玉瑶眸中却尽是惘然——月亮很快会圆,那么人呢?
“不要太担心,”燕煌曦尽量放柔语调,“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未来,要相信上天,不会薄待他们,就像——我们俩。”
上天?
殷玉瑶的眸色更深了——是啊,她应该相信上天,相信上天会看见这世界上,每一个孩子做过的事,相信上天会回应他们的诚心,相信人们每一个良善的愿望,都会得到满足……而这,不正是她和燕煌曦,辛辛苦苦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已过子时。
殷玉瑶和两个孩子都已经睡熟,燕煌曦侧耳仔细听了听她的呼吸,仍然有些不放心,抬手拂过她的前胸,以一丝淡柔的内力,轻轻封住殷玉瑶的睡穴,这才起身,蹑手蹑脚地步出寝殿。
“皇上。”树影中闪出一个黑衣人,恭恭敬敬地跪在燕煌曦面前。
燕煌曦满眸沉凝,抬头看着浩瀚夜空,半晌方道:“玄方,你立即带十名身手一流的暗卫赶去洪州城,无论如何,要保辰王、少将军,和公主安全!”
“可是,”玄方眼中却满是迟疑,“永霄宫明里的安全,由殷少将军负责,暗里的安全,却是由属下全权负责,现在属下和少将军都去了洪州,皇上怎么办?”
“朕自有驱逐,”燕煌曦浓眉一掀,“况且洪州地势险要,若有闪失,仓颉兵可挥师东进,到那时,定然山河涂炭,百姓遭殃,朕纵使无虞,又有何面目,去见列位先帝?又如何对得起,那些为了保家卫国,血洒疆场的大燕好男儿们的英灵?”
玄方沉默,半晌重重叩头及地,语声中已带上几丝哽咽:“属下遵旨,万望皇上……保重龙体!”
言罢一闪身,已然隐没了踪迹。
燕煌曦立在树下,任由渐渐冷凝的雾气,浸湿自己的衣袍……
……
洪州。
日落西山。
彤色云霞铺满整个琉璃色的天空。
校场之上,六万精壮男儿整整齐齐地站立着。
前方的令台上,燕煌晔身形挺得笔直,冷冽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心中刹那间升起丝悲悯——此时此刻,他们还鲜活地站在这里,可是,经过这个凶险莫测的夜晚之后,又有多少,能够毫发无损地回到原处呢?
不过,身为统帅,他很清楚,自己不该有这样的小儿女态,否则必会动摇军心,自古以来,慈不带兵,义不行贾,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
深吸一口气,燕煌晔双唇微启,浑厚的嗓音顿时清晰地传进每一名士兵耳中:“兄弟们,战斗吧!为了你们家人的安宁,为了整个大燕的安宁,也为了你们灵魂的安宁!战斗吧!从这一刻起,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燕煌晔的至亲手足!本王在此发誓,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取得胜利!”
“取得胜利!”
“取得胜利!”
此起彼伏的呼声,在校场上空久久地回荡……
当夜色吞没整片大地,燕煌晔领着洪州城内最精锐的兵士,悄悄地出了城,分作四支,慢慢朝仓颉的大营靠近——
按照他和殷玉恒事先对敌情的分析,一支骑兵正面对仓颉兵发起进攻,佯作袭营,一支迂回包抄到后方,纵火烧杀,扰乱敌军的视线,另外两支则奔袭仓颉的辎重所在,能劫走多少粮食是多少,只要达到目的,不可恋战,立即速速后退。
他们这个计划近乎完美,胜利的可能性极大,但,也只是极大罢了——任何一件事,在最终的结果尚未出来之前,都不能轻下定论。
这个道理,殷玉恒懂,燕煌晔也懂,只是他们都忽略了,或者说,他们心中终是存着一丝侥幸——希望那个所谓的姬元。并不能识穿他们的布署。
很可惜的是,人们这种“单纯“的向往,常常都会落空。
燕煌晔亲率一支骑兵,劫取粮草,一切进行得很顺利,直到他领着所有人进了仓颉兵屯放物资的大营,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过,他毕竟亲自经历过一段血雨腥风的岁月,对于潜伏的危机有着敏锐的直觉,当下即令所有人拿好武器,对准那一座座高高堆积的“粮仓”。
“扑——”扬起手中宝剑,燕煌晔蓦地挺直刺出,剑锋深深没入他面前的“粮仓”之中,倒拔回来时,却带出一股飞溅的鲜血。
“有埋伏!”燕兵顿时回过神来,纷纷依样画葫芦,挥动长矛长枪,刺向米仓。
同一时刻,整个营帐四周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声,无数的仓颉军举着弯刀从米仓中钻出,和燕兵短兵肉搏。
上当了!
燕煌晔面色铁青,心知自己落入了姬元的圈套,可事已至此,除了拼死一战,已经别无他法!
“大家跟我来!”扬起手中宝剑,燕煌晔厉声喝道——他已经在心中作了决定,这场战斗,完全是自己错误的判断,造成眼下的绝境,胜利已经不可能,那么他就算拼却性命,也要尽最大努力,将有生力量带出去,以给将来的洪州都卫,留下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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