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雨帘中一骑飞奔而至,正是甘渚。
“情况如何?”燕煌晔踏前一步,口内急声问道。
“按照将军的命令,末将率千余人马奇袭横天岗,却惊见岗上所有仓颉驻军均倒地死去,末将无暇他顾,立即带着弟兄们搬运粮草,共劫得两万余袋粮食,可供全军食用半年有余!”
“两万袋?”燕煌晔震惊地瞪大双眼——就算每骑驮运两袋,也不过两千余袋,这两万袋是从哪里来的?
见他满脸困惑,甘渚嘻嘻笑道:“等我们从岗上下来时,发现岗下竟然停着五百辆滑车,以每两匹马拉载一辆滑车计,每辆滑车可驮粮数十袋,两万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可惜那横天岗上并无多的存粮,否则末将一定全拉回来!”
燕煌晔却是越听越奇,因着危机已解,心下大是快慰,故而忍不住问道:“滑车?什么是滑车?”
“将军请跟末将来。”
甘渚说着,领着燕煌晔头前儿出了门,直至粮仓前,但见一辆辆造型奇特的滑车一字排开,将士们正两人一组,将油布遮盖的粮食卸下来,装入粮仓之中。
“这就是滑车?”燕煌晔走到一辆滑车前,仔细地观看着,越看心中越奇——但见这滑车约有六尺来宽,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坚固,但是很轻便,底部极其光滑,边沿却又极高,就像一只船似的,两侧有耳,中间穿着长索,看样子是拴在马上的,只要将粮袋放进车中,马儿拉上即可以疾驰如飞,的确是简便异常,怪道玄方如此有把握。
“等这里收拾妥当,就让弟兄们好好休息吧。”燕煌晔叮嘱甘渚一句,自己折回书房。
“殿下,殿下。”原本等在书房中的众将领,显然也已得知劫粮成功之事,个个面现红光,纷纷围到燕煌晔身边。
“没事了,”燕煌晔摆摆手,唇角微微绽出丝笑,“大家,可以各回宿处了。”
众将领们本有一肚子话想说,可是看看他的脸色,立即乖觉地闭上了嘴,各自散去。
待房中归于清寂,燕煌晔方走到书案前,两手撑住案沿,低低地,哭出声来。
呵呵,也许在旁人看来,这真够让人难为情的——堂堂大燕皇子,一城之守将,竟然会像孩子一样哭泣。
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这些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痛苦、挣扎、绝望、焦灼、不安、愤怒……比起数年前那长达六个月的坚忍,还要艰辛。
其实,再苦再难,他也能撑得下去,只是这泪中,还夹杂着对皇兄的愧疚,以及深深的感激——皇兄不顾自己的安危,将身边最得力的暗卫派来助他,这份沉重的兄弟情谊,无形中却给了他一种难言的压力。
轻轻地,玄方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背对着他,轻轻啜泣的男子。
他不想惊扰他。
终于,燕煌晔抬起头来,拭去面上泪痕,眼角余光方才瞅到默立的玄方,赶紧一整面色,挺直后背,转头直视着他:“你回来了?”
“嗯。”玄方点头。
“皇家暗卫,果然名不虚传。”
燕煌晔很快从自己的情绪里拔出来,恢复王爷应有的仪态:“洪州危机已解,玄统领还是尽快返回浩京吧。”
“不,”玄方摇摇头,“属下的使命还未完成。”
“哦?”燕煌晔挑起眉头。
“属下离开宫中时,主上一再交代,务必保殿下、少将军、公主殿下万全,现在少将军与公主殿下尚去向不明,属下如何能离开?”
玄方顿了一顿,接着道:“再有,属下并不认为,洪州城已经安全无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燕煌晔高高地皱起眉头。
“此次劫营虽然成功,但一则洪州离仓颉本土不远,仓颉若急速调运粮草,速至洪州城下,则局面一如从前,仍然是敌强我弱。”
燕煌晔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玄方所言,乃是事实。
“要解洪州之围,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除掉支持姬元进攻大燕的仓颉左鹰王。”
“除掉……那奴奔?”像有一道电光,笔直地从燕煌晔脑海里蹿过,他的心中不由升起丝自责——为什么从前,自己就没有想过这个法子呢?
可是那奴奔的王帐远在两千里之外,处于仓颉腹地,要想除去他,谈何容易?
“报——”两人正议论着,书房门外忽然响起传令兵的高喊。
燕煌晔一怔,即要令玄方回避,眼前却早没了他的影儿,当下唇角扯出丝苦笑,转头朝门外道:“进来。”
传令兵迈入房中,手中托着封信函,递到燕煌晔跟前。
燕煌晔接过细看,却是一封传自禁中的急件。
是皇兄的信?
他略怔了一怔,方才拆开信函,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制造矛盾,令鹬蚌相争。”
“制造矛盾?令鹬蚌相争?”燕煌晔把这句话衔在嘴里反复念了数遍,顿
>>>点击查看《倾国红颜:大燕女皇》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