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解其意,却听葛新慢悠悠地道:“见此令如见葛某,凡郡内差役、守城官兵,皆可调动,但凡我福陵属地,来去自由。”
单陇义心中一热,当下抱拳躬身,深施一礼,诚心诚意地道:“多谢葛大人!”
单陇义走了,葛新却立于烛火之中,久久不动,眸色深沉晦暗——多谢吗?单陇义,当你发现自己卷进了一个多么大的漩涡,当你察觉事情远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时候,你可还会谢我?
……
已经第六日了。
福陵那边仍无消息传回。
殷玉瑶心中微急,脸上却痕迹不露,照常每日去乾元殿听政,因她随分从时,处事妥当,众臣们心中的抗拒感日渐淡褪,反而习惯了她恬淡宁和的治政之风,但凡什么事到了她手里,僵硬的条规总会出生出些活泛来,与燕煌曦的雷厉风行全然不同。
这日朝罢,殷玉瑶自侧门退出乾元殿,拖着长长的凤袍,穿过宽阔的广场,至分道处,心中忽有触动,不去凤仪宫,反朝明泰殿而去,后方安宏慎心中咯噔一声响,赶紧儿小跑两步,压低嗓音提醒道:“娘娘,皇上正闭关呢……”
“本宫知道。”殷玉瑶语声淡然,目光却只看着明泰殿的方向,“本宫,只是想去瞧瞧……”
安宏慎暗暗跺脚,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小心翼翼地跟从着。
及至到了明泰殿前,殷玉瑶倒真没有去叩那紧闭的殿门,只在阶下立着,微微抬头,仰望着那恢宏的殿阁——
是多少个日夜之前,她第一次踏进这里,便看见他浑身鲜血地倒在地上,她为了他,屠杀数条性命,手染鲜血;
是多少个日夜之中,她陪着他,或执笔于灯下,或埋头于书案,或挥洒于图卷,或议国政,或见外臣……
那些场景,一幕幕如在眼前,又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就像很多年以前,他们乍然地相逢,等她在连心岛上醒来时,看见的,却只是无垠的天,碧蓝的湖,成群飞过的鸟,却哪里有他在?
难道是梦吗?
难道真是梦吗?
难道我这一生遇见你,只不过是做了场忧伤而绝美的梦吗?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那样一个你,曾为我挥一片天?洒一片地?画一方山河?息一地干戈?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那样一个你,曾为我点描娥眉于镜前,吻我眉心于淡淡晨曦间?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那样一个你,携着我的手,闯过刀山,踏过火海,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
染了丹蔻的凤甲,紧紧地绞住缎袖,一时之间,殷玉瑶不由生出股小女儿家的任性,想冲上前去,闯开那两扇门,看看刻刻惦念的那个人,到底在不在里面……
可是她到底没有。
因为她已经不是那个燕云湖畔的纯真少女,因为她穿着这一身华贵的凤袍,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他人,赋上莫须有的意义。
更因为,她站在这里,就等同于,他站在这里。
深深地,殷玉瑶吸了一口气,强忍住眸中泪水,转头轻轻吐出两个字:“走吧……”
安宏慎那颗高高悬着的心,“咚”地落地,飞快地朝明泰殿紧闭的殿门看了一眼,这才跟上殷玉瑶,快步向凤仪宫而去。
“母后……”殿内一只花蝴蝶扑出,翩翩飞至殷玉瑶跟前,张臂抱住她的双腿,小脸蛋儿在殷玉瑶身上不住地蹭来蹭去。
“瑶儿……”殷玉瑶黯沉的脸上,终于绽出丝笑容,俯身将小蝴蝶抱起,捏捏她粉嫩的脸蛋道,“真漂亮!是谁给瑶儿打扮的?”
“佩玟姨姨!”承瑶脆脆地答应,抬起胳膊指指正从殿中走出,款款向殷玉瑶行礼的佩玟。
“瑶儿喜欢吗?”
“很喜欢!”
“瑶儿开心吗?”
“很开心!”
看着这个眉眼像极自己,却又带着燕煌曦几分神韵的宝贝女儿,殷玉瑶那颗动荡不安的心,终于缓缓地平静下来——
他会回来的!
他一定会回来的!
她在这儿,孩子们也在这儿,这儿不单是整个燕国的重中之重,也是他们的家啊!
煌曦,我会等你。
和从前那些风雨飘摇的日子一样,我会等你,不管你身在何处,我都会等你……
……
“皇兄,这是玄方传回的消息。”
笔直地立在案前,已经日渐成熟的燕煌晔,脸上仍旧带着从不曾改变的敬重。
燕煌曦接过,仔细看罢,右手手指又开始习惯性地敲击桌面。
“皇兄?”瞧不出他是什么意思,燕煌晔试探地唤道。
“玄方说,他暗中策划了三次挑衅,可无论那奴岩如何暴怒,甚至公然前往左鹰王王帐示威,那奴奔竟然全无表示——他,并不是这种沉得住气的人,看来……”
“什么?”
燕煌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以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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