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咚”地放下,细细言道:“朝廷有制,凡五品以上官员,若处极刑,当提回京城刑案司三审,方可定案。”
“不行,”燕煌曦缓缓摇头,“单陇义,是以布衣的身份,留在福陵郡的。”
殷玉瑶的心再次沉了下去——这倒是自己的失策了,当初严谕单陇义不得随意暴露身份,不得随意惊扰地方官员,却不想,为他埋下杀身的祸端。
她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你真想救他?”
“难道,你有法子?”看着自己的丈夫,殷玉瑶眸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他的权谋韬略,应变急智,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有。”
“是什么?”
“劫狱。”
“劫狱?”殷玉瑶突地瞠大了双眼——堂堂大燕皇帝,去劫郡府的大牢?
不过,这似乎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单陇义,只希望你够命大,能够强撑着活下来,否则,殷玉瑶也只能含愧忍悲。
福陵郡大牢。
浑身血渍斑斑的单陇义,躺在稻草丛中,目光呆愣地看着黑糊糊的房顶。
事情的经过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放着,很清晰,却也渐渐模糊——
向化淳接任郡守的第二日,便下令加倍征收今冬税银,导致郡中差役与百姓数起冲撞,还打死了两名拒不纳税的百姓,几至引发民变,他实在气之不过,上堂与之据理力争,但是——
如今想来,那一脸“慈善笑容”的向大人,似乎就是设好了套让他钻,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任他施为,末了再给他一个扰乱公堂之罪,直接套上枷锁送进了大牢里。
他单陇义一生光明磊落,自问虽死无惧,只是不知关着这几天,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
“哐啷啷——”门锁开启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他强撑着坐起身来,却见一名衙差正引着名手提篮子的少女走进。
“大人!”少女扑到栅栏边,曲膝跪下,两行清澈的泪水潸然而落。
“你——”瞧清她的面容,单陇义却是吃了一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女听说大人被关进了大牢,好不容易托了相熟的差大哥,进来看大人,”胡乱抹去腮上泪水,蓝雨儿打开篮子,从里面端出一大碗米饭,并两碟儿小菜,递给单陇义,“大人,小女家贫,家中无有他物,请大人将就些用吧。”
看着这粗陋的饭菜,单陇义双眼却不由红了。
再思及税银一事,心中更是愧疚——他一心想着为民办实事,不想实事没办成,还引火烧了身,这税苛因之更加严重,倘若葛新还在,事情断断不会变成这样的。
是的。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我们看别人做事很容易,轮到自己做事,方晓个中艰难。
所以,对于那些有一定成绩的人,无论其取得的成绩是大是小,我们都该给予最真诚的鼓励,因为一个人,不管想做成什么事,总会遇到一定的阻挠,想做的事越大,遇到的阻挠便也越大。
单就福陵郡税收一事,单陇义的出发点是极好的,但是他却忽略了身边的形势,单凭一己之力,便想逆转乾坤,但得来的结果,不但与己愿相违,赔上的,更有可能是他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对于这样的年轻人,我们在责怪他们莽撞的同时,也该给予相应的宽容。
只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而一个年轻人的成长,也是经历这种残酷的磨练,方能悟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善”,什么才是做事之道。
痛苦、迷茫、焦灼、不安、愤怒……种种情绪撕扯着单陇义那颗年轻的心,在这一刻,他既感服葛新的同时,也生出丝绝望——自己的信仰错了吗?自己的理想错了吗?自己应该遭受这样的打击与重创吗?难道他满腔的抱负,就要因此而葬送?难道他的生命,就要这样终结于这黑暗的牢狱之中吗?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胡乱咽了几口饭,单陇义一拳重重砸在铁栏杆上。
“大人,”见他如此,蓝雨儿也是后悔不已,重重磕头于地,“是雨儿不好,是雨儿害了大人!”
单陇义惊怔地看着这个单纯的女孩子——数日之前,他骑在马上,替她解围,心里多少有点救世主的优越感,可是此刻,他的情愫实在复杂难言。
“雨儿,”他很快地镇定下来,从铁栏杆里伸出手去,将她扶起,“此事与你无关……”
说完,他收回手,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仅剩的银子,塞到她手中:“先缴了今冬的税银要紧……”
“不。”蓝雨儿慌乱地摇头。
“你听我说,”单陇义唇边绽出丝苦笑,“我一个将死之人,要银子何用?倒是你,这大好的年华……”
他说着,却已经说不下去。
蓝雨儿捧着银子,眼泪像瀑布似地流。
“时辰到了!”差役粗嘎的嗓音猛可里响起。
“大人,”蓝雨儿眷眷不舍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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