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他这番话,无疑是给了双方台阶下,洪宇虽再固执,却也不愿真在此处同殷玉瑶闹将起来,当下点点头,自己撑着站起身来,虎着一张脸道:“不知娘娘还有何吩咐?”
看着他那张铁板钉钉的脸,殷玉瑶心中苦笑,暗道,我哪还有什么事敢吩咐你?不过面儿上却咳嗽一声,温婉言道:“皇上与本宫离京多日,这朝中之事,有劳诸位倾力共为,还望此后赞襄国事,一如从前,如有何议,尽早奏报于御前。”
一听这话,洪宇的眉头高高皱起,却被葛新一把扯住,转头瞅了葛新一眼,洪宇眸中闪过丝不悦之色——他自觉资格甚老,乃朝中要臣,而葛新虽然有才,在他眼里仍只是个新贵,竟敢当着众人的面,同他拉拉扯扯,真是成何体统!
就在他准备出口申斥葛新之时,贺兰靖却已先开了口:“启禀娘娘,护凤军已然控制了京都各大要道,并且抓捕了一批黑峰会的流徒,目前正关押在巡城大牢里。”
“哦?”殷玉瑶眸中精光一闪,“可有审查问明?”
“巡防司的长吏应衡,正在办这件事。”
“嗯,”殷玉瑶点点头,目视于他,“浩京的安危,就交给爱卿了,这内宫禁军,仍归殷少将军统领吧,各地方若有军情,请刘将军会同兵部尚书万啸海商议,尽快作出处置,千万不要推移。”
“微臣遵旨!”刘天峰与殷玉恒齐齐拱手道。
长长呼出一口气,殷玉瑶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诸位请先往勤思殿吧,再过两个时辰,就该早朝了。”
洪宇还想说什么,其他人已经躬身施礼:“微臣告退!”
“诸位大人,请吧。”另一边,安宏慎也提步上前,含笑看着洪宇等人,作出了“送客”的姿态。
洪宇心中虽然疑虑重重,但细看刘天峰的面色,不见异样,当下便不作声,同着众人离开了明泰殿。
就算别的人他信不过,可刘天峰,是燕煌曦从西南军中一路提拔上来,对于皇帝的忠心朝内皆知,如果皇帝真出了什么事,他应该不会瞒着自己。
倒不能说洪宇太过信任刘天峰,故而作出错误的判断,只因他不晓得,早在稷城,刘天峰便接下秘旨,尽力保护殷玉瑶,并,扶她登基。
这个初夏的夜晚,浩京城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常,只是底下,却暗潮汹涌。
万府。
乌黑的大门紧紧地闭着,往日里必悬灯笼的折廊,此际却一片漆黑,唯有尽头的书房,轩窗上映着片朦胧的光影。
“万大人,”一个极低的声音响起,“稷城之战的状况到底如何,你应该比我们更加清楚才是啊,怎么到了此刻,反一句话都没有?”
坐在案后的男子抬起头,深沉眸光从面前三人脸上扫过:“战报上只说,帝师连日鏊战,击退敌军。”
“这——”吏部尚书陈桀眉心攒起,“竟无一字实言?”
“可不是这样?”工部尚书蔡善摆摆手,“还有今日,圣驾回宫,可是一应大小臣公,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着,适才宫里有侍人传出话来,说皇后娘娘单把几名武将,并洪太傅葛讲学给召进明泰殿去了。”
能混到二品大员的份儿上,多多少少都是人精儿,听话听音,闻风识向,原是他们的拿手活计,蔡善这么一说,其余三人大概也都嗅出味儿来了。
房中一时寂然。
要知,他们这一批人,都是燕煜翔时的旧臣,后又跟过伪帝燕煌暄,虽说燕煌曦复位后,对他们的“附逆行为”并不追究,但他们自己心中却始终存着个疙瘩。
最为重要的一点,他们,都反对殷玉瑶执政。
不为别的,那个位置上,不管坐谁,哪怕是愚痴的燕煌晨,也比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要好。
从小,他们饱受儒家思想的熏陶,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殷玉瑶再有才能,也只是个女人!倘若燕煌曦“还在”,哪怕只露个面咳一声儿,他们也会乖乖伏首听命,若是一个女人出来执政——
他们的脸都黑了下去。
这些年来,殷玉瑶理政的时间颇多,是非功过众人倒也看在眼里,但这些大男人背后还是使了不少绊子,只是不敢明着来。
若殷玉瑶果然得掌权柄,难保她不将前帐后帐一起清算,到时官位不保是小,只怕累及阖族老小——因为他们本人,身上也不是那么“干净”,燕煌曦因为一直忙于军制改革和边域防务,没怎么腾得出手来整顿吏治,而殷玉瑶——
一想起那个面色温婉,实则刚韧内敛,心细如尘的女子,他们就禁不住额冒虚汗。
男人嘛,有几个屁股下面是真正干净的?
这满朝里上下,除了与殷玉瑶接近的几个文武大臣,其他人背地里拨算盘捞油水的,自是不在话下。
以前辅政时,殷玉瑶便频频对燕煌曦说,要一纠大燕官场内各种陈腐之歪风邪气,还民间以清明景象。燕煌曦虽答应,也令洪宇拟出章呈,可还来得及着手,便出了洪州的事,稷城的事,调兵调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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