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看着凳面默然不语。
“怎么?”殷玉瑶压低嗓音问,“这凳子……”
“你且退后一步。”落宏天摆摆手,殷玉瑶依言退开,却见落宏天双掌交叠于胸前,循环绕动,一股浩荡的风乍然而起,卷裹住那石凳,但听得“咔咔”一阵响,石凳慢慢地转动起来,后方右侧的一块大石板“噌”地弹起,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方洞。
“是了!”殷玉瑶低呼一声,刚要近前探看究竟,却被落宏天展臂扯住,“你就在这儿,我下去!”
“不——”殷玉瑶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落宏天已经没了影儿,弹开的石板也旋即合拢。
这——
暗自跺跺脚,殷玉瑶却也没奈何,只得侧身闪到一棵高大的紫槿树后,两眼圆瞪,紧紧地盯着那块石板。
可直到东方天空中泛起淡淡的鱼肚白,那石板还是毫无动静,而院门外,已经传来宫人洒扫的声音,殷玉瑶不便久留,只得借着灰蒙天色的遮掩,闪出德芳宫,潜回明泰殿内。
甫入殿门,却见佩玟傻愣愣地站在御案前,嘴里咕咕哝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殷玉瑶心中纳闷,便没有惊扰她,而是蹑手蹑脚走过去,在她身后站定。
“不说,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她喃喃着,颤抖嗓音带着明显的惊恐。
缓缓伸出手去,殷玉瑶本想将她拍醒,但半途却缩了回来,踮着脚尖慢慢走开。
她能敏锐地判断出,这丫头心中定然藏着什么事,没同自己明讲,但她也不想迫问。
眼下烦乱的事已经太多,倘若她觉得要守住什么秘密,那便先让她守着吧。
交安殿。
今日的早朝,显得格外安静,百官们个个似封了嘴的葫芦,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怎么,都没有话说?”殷玉瑶微冷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到陈仲礼脸上,“看起来,真是天下太平啊,大燕国九十九州八百八十八郡,竟无一事道哉,朕治国有方,卿等办事得力!”
“皇上,”陈仲礼面色泛红,出列奏道,“兹有边郡十名小吏出缺,及潼河秋汛,微臣已同两部尚书议过,拟出条呈发下去了。”
“其他几部尚书呢?都无事可奏?”殷玉瑶的视线来来回回地在众人脸上睃巡着。
“臣有本启奏。”工部尚书丰正隆出列,“集贤馆、乾元殿均遭火焚,微臣与部属拟议重建,请皇上示下。”
“重建集贤馆、乾元殿?”殷玉瑶摆手,“此事不急,留待后议——朕想问的是——民情!各州各郡的民情!你们每日里坐衙理事,这天下之事,天下之议到底如何,你们心里可有数算?”
众臣一时静默。
“朕知道,”殷玉瑶站起身来,目光凛凛地看着他们,“你们当中,有不少人,心里想的,浑不是‘以天下为己任’一事,你们眼里见的,指头上拨拉的,都是‘私利’二字!怎么样讨好朕,怎么样讨好上司,怎么样让自己的前程更加稳固,才是你们真正想要的!”
殷玉瑶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道:“朕只是想提醒你们,国势若坏,必定天下不宁,天下不宁,你们的富贵将倚何而存?纵使朕禀着宽仁之心,不降罪于你们,然你们每每扪心自问,可安然否?可泰定否?可对得起奉养你们的芸芸众生?”
众臣均垂头看着地面,心中的感觉却是千差万别,有人愧疚,有人冷笑,有人漠然,有人觉得殷玉瑶是在借题发挥,也有人以为,她已经黔驴技穷,所以才老生常谈。
这些朝廷大员们,个个都在宦海中浮浮沉沉十载以上,至于还有几人记得年轻时的“理想”,只怕十根手指都数不到,这固然有官场风气不正使然,但未尝,也不是人心中的种种怪念头作祟。
更重要的,还有两个字——暮气。
官做久了,都会有暮气——是那种觉得什么事只能是这个样,积习难改,是那种觉得奋斗、正直、上进等词儿很落伍,甚至不值一提的暮气。
看着底下更多是无动于衷的臣子们,殷玉瑶心中掠过丝悲哀——这就是大燕朝廷的栋梁?这就是整个国家的精英阶层?靠这样一帮子人治国,能治成什么样呢?
人群里,韩元仪咳了一声。
殷玉瑶立即将目光转向他:“韩爱卿,可是有事要奏?”
韩元仪出列:“皇上自登极以来,兢兢业业,勤勉政事,然新政未张,变乱纷起,全因我等懈怠,故,微臣请皇上,予全体官员降阶一级,罚俸半年为薄惩,以示天威……”
他这话刚一出口,众臣顿时哗然,当即就有官员出列,义愤填膺地反驳:“皇上,韩大人此举分明是矫枉过正沽名钓誉!我等虽有懈怠,但每日仍按时坐衙治事,有何过错之有?”
殷玉瑶冷冷地看着。
也冷冷地听着。
她今日无故发这么一通火,不过是想试探众人的反应,借机针探其机心,也变着法儿勘测,这些臣子里,有没有谁在那张名单之上。
不过,动静儿虽然有了,但单凭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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