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士子们,你们一定要切记,所站之地,乃是大燕最高学府,在这里,曾培育出数百名英才,如今皆成我大燕栋梁之臣,朕希望你们,永远牢记心中治国安民之理想,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绝不能动摇,你们,可记住了?”
“学生等牢记于心。”众士子心潮澎湃,个个面泛红光。
殷玉瑶目光深凝,再向单延仁看了一眼,这才携着燕承宇去了。
次日下朝后,单延仁刚欲去吏部衙门,新任内廷总管乔言尾随而出,低声将他叫住:“单大人,皇上请您去勤思殿。”
“勤思殿?”单延仁一怔,随即转身,取道向勤思殿而去。
勤思殿的布置,与数年前并无二致,看着殿中熟悉的一切,单延仁不禁回想起诸般往事,心头浮起几许怅然,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凝目往前方看去,却见殷玉瑶也正静静地瞧着他。
“微臣,拜见皇上。”单延仁赶紧施礼。
“此处别无他人,不用多礼。”殷玉瑶起身,走下丹墀,极目瞧着外面那极为高远的天空,“单延仁,可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本宫时的情形吗?”
“微臣记得。”
“那么,也记得你在福陵郡遭遇的一切吗?”
“微臣记得。”
“葛讲学之死呢?”
“记得。”
……
“是啊,你都记得,”殷玉瑶嗓音沉凝,略略透着几许沧桑,“那些波诡云谲的过往,只怕是想忘,也不能忘呢……”
略略一顿,她收起自己的感伤,转头注视着单延仁:“如今,你已是集贤馆主讲,担承着为国育材的重任,朕希望你,禀承贤安侯之遗志,倾力为国,而朕,会是你身后,最强劲的支柱!”
“皇上!”
单延仁“扑通”一声跪下,满眸动情:“微臣万死难报皇上知遇之恩,此生愿为大燕的长治久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爱卿请起。”殷玉瑶俯身,亲手将他扶起,“眼下,吏治清明,边事宁定,朕又连续减免数州赋税,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已经‘国泰民安’,然朕总忧虑着,总怕施政有未尽善之处,用吏有未察之昏,律令有疏漏之遗,民间有奸邪未除,故此寝食难宁,日夜悬心……朕才知道,治理偌大一个国家,原来竟如此艰难,也才知道,朕之胸怀,实不如英圣帝宽博,故此,倘或朕有过失,爱卿定要直言。”
单延仁细细地听着,只感觉一滴滴晶润玉露,汇成小溪,浸入自己内心深处,让他不得不生感佩之心。
这是他的君主。
这是大燕的帝王。
这是一个胸纳乾坤,俯仰宇宙的女人,她的气度和胸襟,远非常人可比,即使是他,也不禁汗颜。
“你现在职司天下百官之首,每任一吏,更需小心,若是野有遗才,民有怨声,便是你的失职了,朕也知道你事务繁巨,难免有疏漏之处,故而要你,多简拔一些清廉而又有真才实学的人进吏部,协助你处理要务,你觉得如何?”
“微臣……谨遵皇上之命。”
“你不会,有什么怨言吧?不会觉得朕,有意架空你?”
“不,”单延仁摇头,“皇上即便不说,微臣也会如此做,只是——”
“只是什么?”
“微臣斗胆——只是底层官吏们,颇有怨言。”
“怨言?什么怨言?”
“自从承泰元年至今,官员们的薪俸便不曾变更过,可各地的物价均有上涨,官员们实在……苦不堪言。”
闻得此言,殷玉瑶不由一怔——自燕煌曦登基以来,国库便不甚宽裕,除了大笔的军费开支,还要建学校,倡商贾,修水利,竟然忘了提高官员待遇一事,其实也不是忘了,是她下意识地将这件事排在最后。
“此事,”略一思虑,殷玉瑶缓缓地道,“你会同议事院院臣,还有户部尚书潘辰仕好好地商议下,拿出个方案来,若户部能够支撑,就照章办理吧。”
“微臣,代天下百官,叩谢皇上圣恩!”
……
“启禀皇上,礼部昨日收到流枫国书,言说皇太孙赫连庆昭已然动身离开烨京,往我朝而来。”
“嗯,”殷玉瑶点点头,视线落到兵部尚书司马洋的身上,“逐凤将军现在行到哪里了?”
“启禀皇上,贺兰将军已领着十万人马,抵达澹堑关,大排仪仗,准备迎接流枫皇太孙。”
“甚好,”殷玉瑶点点头,“毛思俭,朕命你在皇太孙进京当日,率领礼部所有官员,至城门处相迎。”
“微臣遵旨。”
朝罢,殷玉瑶回转明泰殿,恰见殷玉恒手摁长剑,一脸肃凝地站在殿门外,心内一动,从他面前掠过时,低唤了一声:“阿恒,你随朕进来。”
“是。”
殷玉恒应了一声,提步跟着殷玉瑶进得大殿,遂拱手道:“敢问皇上,有何吩咐?”
“大约再有十来日,流枫皇太孙赫连庆昭便会入京,此事干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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