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人请教,朕会令人给你们配备相应的物资,待准备完毕,你们便启程吧。”
申童二人再次敛衽施礼,恭恭敬敬地将殷玉瑶送出门外。
“想不到,皇上虽为女子,却有这般见识,实在难得。”回到院中,童铭忍不住脱口称赞道,申元孟却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
“你怎么啦?”童铭奇怪地瞅他一眼。
“我在想,皇上常年呆在深宫之中,如何知晓数千里之外的事?”
闻得此言,童铭也是一阵愕然,继而摊手道:“似你这般聪明之人,都不能明白个人究竟,更何况愚鲁如我?”
“你愚鲁吗?”申元孟却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童大人,你其实比在下聪明太多——适才皇上面前,你不言不语,却看在下出乖露丑,最后却抓住时机讨了个便宜,如此的大智大慧,还能说是愚鲁?”
童铭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极其尴尬:“申大人,你着实误会童某了,童某向来口笨舌拙,又是在圣驾面前,哪里敢胡言乱语半句?至于机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两人联袂天涯,至少有个说话的伴儿,难道,不好么?”
“好,当然好,”申元孟笑了两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申某不过就是同你开个玩笑,看看,急出这一头的汗来。”
童铭却面皮子一派紫涨,扭着他只想解释,申元孟仰头打个呵欠,手掩双唇,借机敷衍道:“累了,还是趁这会儿功夫,小睡片刻吧,明日还要早朝呢,童老弟难道就不怕,在圣驾面前出错?”
申元孟顿时不作声了,他本就不擅言辞,明知童铭是有心搪塞,却也只能讷讷地丢开手,打住话题。
次日早朝之上,殷玉瑶果然提出向也牧开放互市一事,向众大臣们询问意见,出乎意料的是,殿堂上竟一片沉默。
殷玉瑶唇边缓缓浮起丝笑:“看来,英雄所见略同,此言果然不假,尔等皆是我大燕国的精英,不管待人也好,做事也好,目光都须得放长远些,既如此,此议通过,洪诗炳,你会同议事院所有臣属,立即着手办理此事吧。”
洪诗炳却怔了怔,方才出列,拱手道:“微臣,遵旨。”
及至退朝,回到议事院中,洪诗炳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整个议事院顿时鸦雀无声。
“到底是谁,向皇上提议的?”锐利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洪诗炳的口吻极其严厉。
说起来,这主意本是申元孟出的,此际他却一派沉默,不时拿眼睃一下童铭,他的神情,立即被洪诗炳看在眼里,立即点名叫道:“童铭!”
童铭打了个颤,眼中却不禁浮起委屈之色:“大人……”
才刚说了两个字,却听洪诗炳猛可里喝道:“是你向皇上提议,开放互市的?”
童铭神情慌乱,不由向申元孟投去求助的一瞥,对方却转开头,对他的眼色视而不见,童铭没奈何,方才硬着头皮道:“是……”
“你既有这想法,为何不事先知会上司,细细议定,再呈于驾前?”
颗颗冷汗从童铭额上浸出——他自入议事院以来,从未遭遇过这样尴尬的场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偏洪诗炳像吞了火药似的,咄咄逼人地将他揪住。
其实,洪诗炳这样做,也自有他的苦衷——殷玉瑶设立议事院的用意,一则减轻皇帝的负担,二则也是为了更好地襄办国事,倘若议事院上下近百人等,每日里都蹦出一两个新鲜主意来,必会导致朝纲混乱,各自为政——任何一个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的,但想法仅仅只是想法,要想将其付诸实践,必须得经过一番认真的考查、反复计划周详,尽可能地避免失败,才能以最少的财力和时间,办成最紧要的事。
洪诗炳并不是个妒贤嫉能之辈,否则殷玉瑶也断不会任命他为议事院院臣之首,统提所有议事院事务,他之所以发这么大一通脾气,完全是对事不对人,但听在旁人耳中,却未必是那么一回事。
一时众人散去,挨了批的童铭却依旧怔怔地站在原地,作声不得。
一个名唤方士元的同僚走过来,好心地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嗓音安慰道:“不妨事的,老洪的脾气就那样,你也不是不知道,搁上一两日,自然就风平浪静了。”
童铭的面色依旧很难看,倒不是因为挨了洪诗炳的斥责,而是因为申元孟的态度——他与申元孟,本是一起进议事院的,相互之间的关系说不上很好,但也说不上不好,尤其让他想不通的是,开放互市,本是申元孟积极向殷玉瑶谏言的,而且谏言立即被采纳,为什么当洪诗炳开口责问,他却有意撇清自己,如此不敢担责任,只想着甜头,不愿受责难的态度,让他真的难以接受。
如果不是在议事院中,碍着同僚们的面子,童铭当即就想发作——他虽然性子笃实,却也不是由着人欺负的软柿子,况且圣命一下,他们必会被任命为正使与副使,倘若彼此间的关系出现问题,以后要如何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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