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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独仙 章节目录 第七章 客上山(上)(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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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和衣而卧,闭目假寐,一夜无话。到了五更天起来,擦把脸,调息运气,悄悄潜出动身。一路畅通无阻,好不顺利,不知不觉到了昨日上岸的地方,忽忽又是水道拦路。孟筱卿见对岸空阔,便提议道:“这回该听我的,踩水过去,没什么可怕。”

    范惠明道:“昨天都是有惊无险,算起来吃了个小亏。像这样子故布疑阵,是要我们知难而退。只好随机应变,小心而行,才可能上山。我们仔细注意水里,照应过河。”

    辛捷道:“我是觉得,阻碍不假,但没想要我们的命。”

    范惠明道:“你说的对,这山气象光明、风操正大,断无藏污纳垢的道理。从前鲜为人知,如今一朝现世,必然有个出处缘由。只要我们自家坚定,不受动摇,尽管放胆直上,无需害怕。而且已经耽误一天,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有个结果。”

    三人互相激励,在河湾窄处,将身一纵,低掠飞过,一下就有十几米,中途身子微微侧拧,显出雄鹰展翅的架势,脚尖快速点一下水面,然后扭正腰杆,猛地起伏一下,又往前跳去十几米,这样三起三落,一路水漂,直到另一边岸上,再仰头将那座山一观。

    峰峦如聚,气势浑凝,俨然象一口九转鼎;山路崎岖,欲上还下,走几步再看,又见一片翠岭,郁郁葱葱,又宛似一架青玉钟。

    云梯高蹈,山阿溟沉。回眺五洲脉,委怀天地根。五气每生广盘涧,乌兔常造涨灵潮。风起烟林,猎猎轻举腾九霄;水映碧落,疏疏移影淀星河。收揽霓虹驾清柔,长驱岚光弄自由。登此玄门,吞霞采,炼精华,尽是水磨工夫;踏彼蹊径,扶道生,混丹成,无非积渐使然。

    崖前极目,壁上斫柴。更须扫除万丈尘,准拟青丝旧时人。白浪浮尽绿荷叶,飞松摇漾袅晴丝。鳞波迳复,重重迭迭回风舞;冈陵闲卧,朝朝暮暮伴花眠。醉不是酒,香不是花,啸不是歌,梦里身外三春树;天不是水,地不是舟, 隐不是遁,流年漫掷一沙鸥。闲庭行散,信步游歇。蓬莱何须羡,神山自有仙。

    真乃山川灵秀地,坎离相济运推迁。又逢多故苍浪水,是是非非各半边。

    三人顿觉风生襟怀,意骋天外,尘俗纵消尽,何事轻撩乱。看山中蒿径蜿蝉,行来鸟语花香,一齐赞叹不已。孟筱卿说:“好山好水好世界,幸亏我们坚持,总算没白来一趟。老说得空去游山玩水,原来任务里也能忙里偷闲,把风景看遍。”

    辛捷说,“哪怕找不到神仙,也不虚此行。”他们脚步渐慢,只恐漏看。

    原来这盘山路最是曲折,没有捷径可循。范惠明想道:“分明是不愿让人上山。”半山有一片草茵,说不尽的杂花铺陈,只数出眼前几种,而松柏不修,枝柯扶疏。

    路当间矗立三间四柱的山门牌坊,不加雕饰,甚是俨然,只见匾额上横着“悟道观”三个大字,心下喜道:“果然来对了!”三人踯躅,不愿擅闯,须等得人来,高声连唤,数息之后,只惊起一丛鸟雀。

    等了许久,不见有迎。依孟筱卿的脾气,便要硬来,却被辛捷发现,树荫底下、花草深处,一通碑勒“复兴悟道观,重治神居山”十个大字。

    范惠明是个懂行的人,笑道:“做事难,谈何容易。”南枝上吊一块云板,拴着鼓槌儿,他恭恭敬敬敲了三下,清脆悠扬,自言自语道,“不在二门,访客自报,倒也省心。”

    正不耐间,树影里忽走出一个老樵夫,古装打扮。头戴斗笠,身穿无袖衫,窄束带宽口裤,一手斧来一手挑。舒缓有节,望之使人意闲;风貌淳厚,托体质古之风。

    这老者看见三人在山门下逡巡,动问道:“远来辛苦,三位到此有何贵干?”

    范惠明伸手改抱拳,致意道:“我们是内务监安防司的人员,因奉上司差遣,特来拜会云乔先生,烦请代为通传,十分感谢。”

    那老樵听说,又将三人打量了几眼,答:“老爷虽在山中坐,等闲却不会外客。你们熙熙俗辈,争名逐利,平白风尘污人,不见不见!”

    孟筱卿意甚不忿,抗言道:“漫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是国家的地,怎容不臣之徒!你快去报告什么老爷,赶紧相见。”

    老樵夫笑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何况许由洗耳颍水、子陵羊裘垂钓,夫富贵不改节,先贤是与,寡欲无所欺,隐逸攸高。”

    孟筱卿道:“你说的我不懂,但先礼后兵,你可明白!”

    老樵夫莞尔一笑:“杀鸡岂用宰牛刀,小辈妄言,此时如何便生威胁,略施薄惩,当引以为戒。”随他目视,孟筱卿便觉气机阻滞、丹田不调,十般力量倒去了七分。

    范惠明急忙息事宁人,连连致歉,又道:“不敢造次,再烦通禀便好,云乔先生既不能许,我们便回去也罢。但总归走上一遭,路径不易,就劳驾前辈行个方便。”

    老樵夫道:“看你态度恳切,不像她等言语孟浪,既这般,可随我来。”

    三人遂尾随其后,没走几步,转角一亭翼然于青石之上,梁柱若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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