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像今晚这趟路程,要快的,弹指间到。但你们身体承受不住,虽有如意护持,以防万一,还是缓行的好,所以需要多半小时,不过毕竟比行车快多了。”
辛捷恍然大悟道:“这道理我懂,就跟战斗机驾驶员会黑视一样。”他浮想联翩,突发奇想问:“我是用剑的,有段时间特别迷恋古代剑仙传奇,世上当真有吗?”
华钟离道:“确有其事,毋庸讳言,当今世外,剑仙一脉大行其道。其实上品剑仙所使并非通常所谓有形之利刃,不过假借虚名尔,其太白金气所聚者曰剑丸,细如发丝,团如指盖,剑意与心合,心之所指,而剑亦并至,常于舌下、鼻息或玉枕穴温养。
另外仍有最上一品,炼得剑光通神,无色无形,能于万里之外飞取敌酋首级,而且行甚迅疾,只要修为到,一盏茶时绕地球八百遍也够了,兼有其他若干效用,不必枚举。若到大成地步,则我即剑,剑即身,心剑意剑神剑万劫不磨,可长生久视,与天地同寿。”
辛捷心里羡慕,情不自已,热情地问:“云乔先生,你本领很大,是不是剑仙?”
华钟离摇摇头:“剑仙者,顾名思义,性命交关一口剑,以身心为鼎炉,剑丸为金母,精气为药物,心肾为坎离,肝肺为文武,五行中偏重一道,但于剑头上弄手段,入门甚易,进境尤速。只要身心粗与剑通,就可御剑飞行。
我的道则与之大相径庭,夺天机,堪造化,炼就金丹养元胎,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好做一个世外客,待得三千功行满,便是大罗天上仙。话虽如此,却比之辛苦百倍,难上加难,一旦蹉跎,误身千年。”
辛捷听了,心痒难耐,穷问道:“按您的说法,剑仙功夫十分厉害,这样一来,岂不是与他对战,非输不可,长此以往,还不都是剑仙的天下,您又怎么分庭抗礼呢?”
华钟离会心一笑,道:“哪有是理!大道是根基,是本源,玄中玄,妙中妙,这个意会不可开口道;法是驱策,是驾驭,意不偏,神不摇,一说一听开心窍;术是技巧,是工具,无善恶,随人使,信手拈来多变幻。
剑仙一路修炼,至多到法的层次,哪比得了无上大道。不过单以实用论,初期剑仙为胜,中后不分伯仲,及至大成,他只能瞠乎其后,难望项背。至于征伐之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每个人的因缘际会又不同,自当别论。”
这番话除了辛捷,其他也都听到,悟性不同,各有所思。正要再问,华钟离止住话题,于空中停下,对他们说:“怎么样,三十几分钟,从广陵府飞来,就到雷陂了,下方那地可不就是大江弯处的陌桑山。”他降低云头,渐渐落在山外水畔的狭地上。
等一行脚踏实地,华钟离收回如意,三人回望天上,意犹未尽,只叹匆匆忙忙,未曾从容体验、肆意胸怀。华钟离察看天象定方位,带了他们往山里行。
刚走几步,辛捷忽然打趣起孟筱卿来,“如何?你说世上没有神仙,全是假的。这回连天也上了,云也乘了,无话可说,理屈词穷了吧!”孟筱卿默然不语,狠狠剜了他一眼。
行不过数里,已然走到入山处,古人相传名唤障山口。从前船家江边泊舟,也有上岸樵爨。一片狭长旷地,或有几户人家,只是烟冢不接,往往荒芜,几百年来没有谁敢多停留,当属荒僻绝地,不容生人。
范惠明按简报上介绍,无名村正在大山深处,罕通人世,唯一线索提及是晚唐五季避难者的后裔,便一起往羊肠小道走去。山径弯弯曲曲,几步后已不见来时路。这山虽名陌桑山,却是沿袭古书中的说法,山北雷陂县城的当地人,管它叫无晴山,只因多云雨,常年洪灾,有好事者考证,北宋时几个失意女子于山中以泪洗面,后来以讹传讹,又被唤作哭山。
在华钟离看来,此地山势笨重,古树怪异,地气生涩,十分矛盾。前方岩上又有四行石刻,照之可见,“百里陌桑山,闲人旋踵还。强梁逞威过,好入鬼门关。”范惠明大吃一惊,脱口而出,“这可没有记录,怪哉!什么时候漏下这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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