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神居、参微谈妙,翻嫌昨日敷浅。推轩但使风来早,率性白云舒卷。堪放眼。最独好、满天星斗倾河汉。夜阑苦短。任散发清狂,幕天席地,兴尽须歌叹。
尘初起,何忍时移世变。肯将七尺真践。玄机难测犹人事,只手偿还心愿。方试炼。无非是、三千大道今如线。孤灯一盏。开口笑儿痴,鸿炉打破,跳脱不为晚(摸鱼儿)。
且说华钟离出了道场,飞抵雷陂南。险行中路遇山神庙,偶悉妖物的始末。
正是:云上赤麟英俊才,桑山拊掌扫阴埃。叹吁凄切妖精动,龙啸慨慷天地开。履径当前皆虎豹,深岩相对过榆槐。何时痛饮销肠酒,好待清平世界来。
他在营地宽坐了一会,范惠明便携一人走出来。对方年约四五十岁,眼见当中的少年道人,云貌鹤体,气定神闲,好一个玉树郎君,虽未知法力深浅,只因范惠明有话打底,何敢小觑,想是方外人物,不能纯以年貌论道行。持礼甚谨,不由躬身唱喏。
华钟离听他自报家门是“燕山人谢叔达”,用手一托,权受他半揖之缘,待对面坐下,便道:“你们的处境我已尽悉,虽说当今科学世界,此山中有妖,想你亲身经历,不容不信。这妖千年修行,哪怕你武器犀利,也伤它不得,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哪怕谢叔达是铮铮铁汉,之前与范惠明谈论中尚有些嘴硬不服,被华钟离这个陌生人说破,才知岁有老暮,逝者痛惜,忍不住揾一把英雄泪,道:
“唉!如今我也不要什么脸皮,只求先生救我一众弟兄逃生,他们妻儿可念,不可坐以待毙。留我一个,无家无室,愿效犬马之劳,结草衔环,以死相报,还望先生分外垂恩。”说罢单膝跪地,抱拳齐额。
华钟离搀他起来,叹道:“话太过了,不敢当。降妖除怪是道家本分,扶危济急是小子夙愿。惻隐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适逢其会,不救何为!岂是图报,君子所耻。你且吃一粒定心丸,毋须如此。”
谢叔达叫声惭愧,只念大恩不言谢,待日后容报。
华钟离嘱咐道:“事不宜迟,你可预先收拾,天亮后即走。”
谢叔达一声命令下去,自己仍作陪,华钟离又问起山内情况,
他道:“老范在,也不当先生是外人,现在想来,我和弟兄就是填命的。当初上头的指示模棱两可,我还笑南都人糊涂,自家腹里地盘,竟弄出个独立王国,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居然真打出占山为王的旗号。
我们不是第一批派遣队——要晚去十天左右——他们大概全军覆没了,按他们的汇报,初去时山里人语言怪异、口说唐宋,穿着打扮经专家考证,确实符合那个时代的特征,就有打报告的,提议将这些人迁出,既改善条件,也方便研究。
等我们到时,蹊跷了,口音语气明明跟现代人一样,就是头发,也像先生,不曾剪,实话实说,看着好不习惯。”
华钟离含蓄一笑,心里明白现代人的生活已与古代传统格格不入。
谢叔达又说:“我当时心里就起疑,电告南都,隔了两日才有回复,特地关照我们不得轻举妄动,除非危及生命,才能动武。我想,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轻装入山,哪怕火力不济,对付一群村夫野老,还不是手到擒来,谁料大错特错,我们在别人眼里,如同鱼肉。”
“前几日相安无事,我倒没松懈,就疑惑这些人一会儿多一会儿少,连第一批派遣队也古古怪怪。后来手下队员告诉我,他和其中一个是深交,明明一模一样,却视同陌路,这才醒悟到已被偷梁换柱、顶替了。
再想撤退,为时已晚,那些人十分猖狂,要我们束手就擒,我是直性子,哪怕玉石俱焚,也不甘苟且偷生。当然,也是不信邪。交火以后,才明白自己错得离谱,子弹打在对方身上,如隔靴挠痒。
我们夺路而逃,剩下十几个弟兄,幸亏之前多心,营地留了部分物资,就是联系不上外面。和村里时断时续,有呼叫让我们回去搭救,虽然声音是同伴的,对不上暗号,大概是诓我们的骗局。”
又继续谈谈说说,问了些旁枝末节。露重征衣冷,云开晓色微,已到黎明。
华钟离道:“天光了,你们是时候走。”对谢叔达正色道:“你既领人进来,也须带他出去。有血性的汉子,不要把性命轻舍,此后尘务犹多,好自为之。”
言毕,便由袖里取黄符一张,虚指作字,曲折回环,隐隐生光。他又脚踏坤位,左手画印,右手掐诀,口中一道清气吐出,力透纸背。
他折了七次,交予谢叔达,吩咐围成一圈。谢叔达刚点燃符纸,华钟离大喝道“ 齐步走”,不由自主,一起抬腿,前脚未落,眨眼不见。等他们回过神来,懵懵懂懂,托着武器,挎着背包,竟到大江边上,目瞪口呆。
哪还顾得了队形,大家七零八落,看见江面行船如飞,早已喜极而泣,虽有谢叔达强令戒备,只当耳边风,一句不曾留心,却在津渚发愣。
良久,才如梦初醒,但觉华钟离神秘莫测,高深得不可思议,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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