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正放开手脚,初见并不见得不如你。”
“他的修行方式跟你们都不一样。”
老爷子转身看着陈白展,指了指一旁有些沉默的杨初见,认真道:“只是你们又不是死敌,何必死战?这些力气便留着对付那些将来的敌人要更好些。”
……
马车停留在一座酒楼前,许沫花摘下那顶微微泛黄的草帽,朝着柜台扔下一袋碎银,看了一眼掌柜,没有理会那些诧异地目光,只是说道:“一间安静的房,每日两次酒食,要烈酒,还有没有吩咐,最好不要来烦我。”
关上门,在床垫上盘腿坐下后,她便从锦袋中取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扯开胸前的襟带。
一抹白腻如初开的花苞般娇嫩,只不过此刻上面却布满了许多深浅不一的创口。
将瓶中微黄的药液细细涂抹在那些伤口上,许沫花的身体开始轻轻颤抖。
那些含邪草的汁液从溃烂的伤口处不断渗入,它们欢呼着,迫不及待一般,将那些好的坏的碎肉不断消融,化作腥臭的黏液,从她胸前不断滴落。
无数道灵气的碎片开始从那些伤口处流漏出来,化作斑驳的,杂乱的灵气,那颗灵魂深处的种子更是微微干瘪,仿佛暴露在烈日下已有数日。
许沫花端起酒壶开始往口中不停灌酒,漏出的酒甚至打湿了她的衣裳。
感受到渐渐腐朽的身体,她开始害怕,连最烈的酒也暖不了这具开始死亡的身体。
她盯着鸩止剑的剑柄,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她仿佛看到一个个面色狰狞的怨魂在剑中不断挣扎,向她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
“皇都的神境修士究竟都去往了何处?”
陈白展皱眉,认真向老爷子提出了这些天的疑惑。
老爷子一愣,放下一直怀抱的酒壶,有些意外道:“薛小子没与你说过?”
“他只教了我山规和三道剑法。”陈白展低头,有些郁闷道。
薛惟之是第七代守山人,也是陈白展之师,而外人更喜欢称其为牢山神。
杨初见闻言看了看陈白展,目光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同情。
老爷子横手一劈,狠狠拍了他一掌,有些恼火喝道:“他无师修炼也能达到如今的地步,混账东西,还有脸同情别人!”
随即便有些复杂地看了陈白展一眼,灌了一大口酒,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对修士而言,前四境都不过收敛天地灵气的一个过程,只不过这个过程中要不断提升对功法的领悟,确保有足够广阔的海以及足够多的经脉。”
说道这里,老爷子轻轻瞥了一眼杨初见,继续说道:“而至登台境,才是真正开启人体无尽神藏的一个过程。”
“登台入阙,神阙境便是将体内灵气尽数化作神元的一个过程,直至彻底脱去凡体,便将拥有那些神话般的力量。”
“但这之后的修行中,天地间的灵气却会显得十分稀薄。”
看了他一眼,老爷子轻轻一笑,指间忽然闪烁起一米极其明亮的点。
陈白展心中一震,从那抹细小的点中,他感受到了厚重如山的天地灵气,还有一种更加玄奥的气息弥漫其间。
“想要更上一层楼,便只能去天地灵气更加浓郁的地方。”
指了指天上,老爷子轻轻抿一口酒,有些满意地笑了笑,“上面的灵气向来便比较厚重一些。”
抬头望天,陈白展默然不语,如今你也在天上吗?
他心中默默想道。
……
第三天,许沫花开始切肉。
她左手拿着小刀,细细将羊腿上的肉切到盘子里,就着一碗油泼面,便慢慢吞咽起来。
透亮的红油和那些香菇豌豆各种配料混在一起,连那些肉片也渗出晶莹的光,看起来极有食欲。
许沫花吃得却极为痛苦,因为那些脓血,已经开始在口腔中出现,而且她的肠胃如今也十分脆弱。
她的气息也十分微弱,体内那片灵海已经近乎枯竭,连鸩止剑也开始黯淡无光。
她很可能会死,有可能明天便会死去,但至少今天不会。
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许沫花咽下最后一口面,起身走向鸩止剑。
她继续切肉,将那些粗壮的经脉切开,她将干裂的嘴唇递过去,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咽。
那些温热的,猩红的血流入她的胸腔,那颗种子微微颤动。
一丝丝极淡极细的线从那些血中散出,没入那粒种子里,她的身体便恢复了一些活力。
她开始颤抖,大口大口地将那些碎肉连同血块吞咽下去,那些天地间的灵气便开始慢慢流进她的身体,那些创口中也不再无时无刻泄露出灵气,甚至那些脓血也开始消失。
她越来越好,那里种子也渐渐丰润起来。
直到地板上只剩道道凌乱肮脏的血迹,还有一些被扯乱的碎布。
她站了起来,鸩止剑开始呼啸,感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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