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黑云凝聚,风过树摇,时近晌午,却好似已至深夜一般。
偶尔,一阵阵雷声从头顶传来,好似铜锣在耳边炸响,震得耳朵生疼。
刘青坐在金彪屋内,双手托腮,怔怔看着屋外的风雨欲来。
屋门被风吹得左右开合,发出“嘭嘭”声响。
屋外一身影走来,走得近了,面容逐渐清晰,正是已经恢复“原本容貌”的采露。
刘青连忙站起身,“师傅。”采露点点头,随手关上门。
采露依然如同往常,清冷且不喜言语。
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师傅,刘青偷偷咽了口唾沫,想起之前金彪与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您老人家,该不会喜欢年岁小的吧?刘青心中嘀咕。
好似看出刘青神色异样,采露抬眼看向刘青,“怎么了?”
刘青哪敢说出心中想法,连忙摇头,“没啥!”说完,刘青连忙低下头,不敢与采露对视,生怕被对方看出什么。
采露摇摇头,没有去细想刘青为何行为,
采露看着那如同瓷器底座云纹般的木桌纹路,思绪飘远,思量对策。
七里镇那场风波,就好似一场“走马观花”一般。
采露所见,与那万山、道冲云、柳依、青衣女子乃至赵麟,皆不相同,十余人,看到的是十余个不同的过程、结果,十余人所想也皆是不同。
就好像万山,此刻,他想的便是怎么做好那神仙老爷的嘱咐;柳依照看妆镜,画眉描眼,在想如何能赚更多的银子,怎么坐稳自己那“花魁”地位;那青衣女子脸色微红,心猿意马,想的则是何时才能再次见到那俊俏公子;那赵麟,愁眉苦脸,想着怎样才能使自己那儿子浪子回头……
不多久,屋门再次被人推开,两人转头看去,推门之人正是金彪。
金彪先是探出头,向着屋内瞟了瞟,随后,干笑两声,晃了晃膀子,走进屋内。
他走起路来,左右摇晃,左手空握,右手提着一只鸟笼,鸟儿羽毛已被雨水打湿,看上去有些狼狈,好似不喜这陌生环境,它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金彪将那鸟笼放在桌上,转身关上房门。
他背对采露,对着刘青使了使眼色,刘青心领神会,连忙跟着金彪走到屋外。
“你师傅啥时候回来的?”金彪问道。
“有一阵子了。”
“哦……”金彪习惯般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问道:“问了?”
刘青摇头,如实答道:“没敢。”
金彪似心中大石落下,长出口气,“那就好。”
刘青正要问个为什么,屋门便被从屋内打开。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刘青与金彪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进来!”
“唉,好嘞!”
三人坐于屋内,此时因为天色过暗,桌上点了一盏油灯。
“你下山了?”采露转头看向金彪问道。
金彪连忙摇头,“没有!”说完,他怕采露不信,伸手指了指刘青,说道:“不信你问他。”
见采露目光投来,刘青连忙点头,眼前这两位大爷,他可都惹不起,别说金彪了,就那苟野,都能追着自己满山打。
采露低垂头颅,灯下脸庞忽明忽暗,“花府那场灭门,是七里镇山上的土匪所为。”这话说的突兀,却好似本就应该如此。
对于采露这消息如何而来,两人并未深究。而采露也没有对自己是如何探听得到,作出解释。
刘青一言不发,目光忽明忽暗,犹如灯火。
金彪一拍桌子,好悬将那桌上油灯震灭,“他娘的,一个瘦皮猴子还能反了天不成!咱们这就召集兄弟,打上他们山头!”
采露点头,“是要打上去,不过还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说法。”
金彪看向采露,“咋整?”
采露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屋外风雨,直急得金彪抓耳挠腮。
过了半晌,采露说道:“你不用多想,这件事,由我来做就好,这段时间,你操练山上的兄弟,免得到时候过多伤亡就行。”
金彪点头,转身向屋外走去,人还没出屋子,便大声喊道:“兄弟们,出来操练!”
刘青嘴角一抽,这未免也太急了吧?这雷雨天气,一顿操练下来,恐怕还没等打上对方山头,反而自己这面先“死伤惨重”了。
刘青犹豫一下,还是问道:“我该怎么做?”
采露罕见一笑,笑容不明,好似深意颇多。
“你等着就好……”
众土匪站在那演武场之上,或捂嘴打着哈欠,或是揉着眼睛埋怨,只有少数人笔直站立,面容严整,等待金彪作操练前的训话。
这其中就有那方树与金晓。
“这大下雨天的,操练个啥啊……”一矮胖土匪抬头看了看乌黑的头顶,埋怨道。
“唉,正梦到山下的翠儿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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