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开选题会了。都拖很长时间了,宋芒掐了掐时间想,再不开,就晚了。
对杂志来说,选题会很重要,就像开春时,农民兄弟总得要跟自家“烧锅的”,也就是老婆讨论一下,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该种些啥,又不该种些啥一样。这个选题会没法略过不开,因为它也决定了下期杂志的“收成”。
平常的选题会,都是在上一期杂志完成了编辑工作,只剩下版面设计的时候举行。这个时候,记者编辑们也稍微有了些空闲,正好可以“齐聚一堂”,讨论一下下期杂志到底要做些什么东西。
这也意味着,记者编辑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要开始进入下期杂志的操作。
然后一期接一期,累死你为止。
对以前的选题会,宋芒说不上什么满意。
那个时候,臭男人的表现就像一家之长,掌控着选题会的一切。
比如,地点必须放在自己的办公室。这样,他就可以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很舒服地躺下,间或把自己从这头转到那头,然后又把自己从那头转回这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底下就座的记者编辑,像向组织交心的忠诚孩子,依次把自己准备的选题,从嘴里一一掏出来。
很多时候,选题会上没有什么讨论,只要是臭男人觉得好的,他就会立马拍板说,下一期杂志就做这个选题了。臭男人要是不觉得好,这个选题便就此报废。
这也就意味着,摸清臭男人的口味很重要。但记者编辑后来发现,想摸清臭男人的口味是徒劳之举,因为它一直处在变动当中。因此,在选题会上,记者编辑的选题有80%被废的可能。为了能正常将选题会进行下去,记者编辑只好将自己的“家底儿”准备得厚实一些,以备让臭男人随意挥霍。
宋芒就经历了这样一次选题会。那次选题会上,性情编辑就一口气准备了两个大选题,四个小选题。
她汇报的第一个大选题是,“爱上爱情,还是爱上危险”?
为什么要做这个选题,性情编辑说,“这是是因为现在的爱情,发展到最后总是会变成一种伤害,但是,为什么明明知道那个人需要放弃,但我们总像飞蛾扑火一样,奋不顾身拼尽全力地爱过去?然后当爱情耗尽了热情和生命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所伤?难道,爱上一个人,总是爱上他身上某种危险的因素?那种神秘的爱情力量,让我们为之发狂,也让我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不能不说,性情编辑虽然很大条,但对人的情爱心理,还是把握得非常到位,她总能从一堆恩恩爱爱中,看出它背后隐藏的某种*谱,或者极不*谱的嘴脸。这次也不例外。其他记者编辑一听她报上的选题,都觉得相当不错。只是臭男人却哼哼啊啊,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说,“你接着报下一个吧。”
这让性情编辑有些灰心,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精心准备的“爱上爱情,还是爱上危险”,有可能通不过了。于是在报下一个大选题的时候,有些语气低沉。她说,“我下一个大选题是,一个女人可以流多少次产?”
还没等她阐释这个大选题的中心思想,臭男人刚刚还眯着的眼睛,就突然之间发大了。他不容置疑地说,“好,这个选题好。女人……流产……还多少次,嘿嘿,好玩,好玩。”
其他人有点面面相觑。
谁也不知道臭男人嘴里的“好玩”,是指选题“好玩”,还是指“女人流产”这种事情“好玩”?!
“如果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就定了。”臭男人说。
大家还能有什么意见?
性情编辑心想,也好,定了这个,就不用再报其他的选题了。反正一期杂志,也只能做这么一个。
杨为健却有些不乐意了,“我还是觉得她的第一个大选题有意思。”
这个时候,臭男人还能安坐如泰山的,丝毫不受杨为健的影响,“你觉得有意思,是没用的。我们得让读者觉得有意思。”
很多时候,臭男人要是反驳手下人的不同意见,总是把读者给“拉进来”。似乎你不这样做,就是不尊重读者。对一个杂志人来说,不尊重读者,是一项很重大的罪名。这样,臭男人往往就会占到上风。
杨为健依旧反驳,“我觉得读者会喜欢看第一个大选题。第二个大选题,有点低俗,不太适合放在我们时尚杂志上。”
看得出,杨为健也很聪明,他懂得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读者”来回击“读者”。事实上,尊重“读者”是假,杨为健是为自己找“尊重”。说起来,选题会本应该由自己来主持,并由自己最终来拍板这选题到底是做好,还是不做好,没想到臭男人如此的事必躬亲,让自己在编辑总监的位置上,坐成了一根鸡肋。怪不得他跟赵丰很坦白地说,我们不管在谁的手下,都是受苦的命。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臭男人果真有些不高兴了,他指着性情编辑,想寻求性情编辑的支持,“你问问她,她是选题的汇报者,我想她自己肯定也倾向第二个大选题。”
杨为健将视线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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