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还以为吴忧只是灵州一名普通的使者。
吴忧自然不会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见于成龙口气已经松动,叹了口气道:“将军不要为我担心,阮香并非那种器量狭隘的人,我会如实禀报今日见闻,求她对将军网开一面,放将军一条生路。”
于成龙这时候已经隐隐把吴忧当成了知己,不再对他的灵州使者身份那么感冒了。听吴忧这样说,不禁有些不服气,道:“阮香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女子,你怎么这么确定她一定会嬴?”
吴忧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摊开双手道:“于兄,既然你不把我当外人,我也高攀一把叫你一声老哥哥。我不是因为自己是灵州的说客才这么说的,说出来也不怕老哥你不高兴,淄州确实已经没有前途了。这是兄弟的肺腑之言。”
吴忧见于成龙竖起耳朵准备听下文,接着道:“阮香得天独厚,上应天时,下得人心,有谋士为羽翼,复得良将为爪牙,灵州将士用命,上下齐心,其势已不可阻遏。郝萌跳梁小丑而已,根本不是阮香的对手。将军有大才,无奈所事郝萌并非明主,还宜早做打算。否则将来被阮香打破城池,兵败身殒,还要背上不智的名声,被后人耻笑,弟窃为大哥不值。”
于成龙良久无语,吴忧和他谈的是天下大势,相比之下,自己那点儿争强好胜之心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和万万人的幸福比起来,自己的一身荣辱又算什么呢?比起吴忧的胸怀天下,自己还为这些小事而斤斤计较,而吴忧还是这样为他考虑。于成龙第一次感到自己在一个后生小子面前抬不起头来。他找不出理由反驳吴忧的话。
于成龙喃喃道:“怎样打算,投奔阮香?阮香就是明主吗?一个女孩子,能成什么大事?”
吴忧注视着于成龙的眼睛,缓缓道:“我以为老哥是个明理之人,不料还是拘泥于这种琐碎事情。阮香在灵州的所作所为,将军必定也有所耳闻,试问哪个男子能比她做得更好?老哥岂能因其是女儿身就小视于她?”
于成龙沉吟良久都不能下定决心,吴忧道:“不知将军有几分把握可以胜得灵州军?”
于成龙不语。吴忧又道:“既知不能胜,又何必拿双方将士的性命开玩笑?只要对人民稍有顾惜之情,就不该以一己之私而让百姓多遭兵灾之苦!”
于成龙依旧沉默。
吴忧长叹一声,拱手道:“在下告辞。于将军保重。”他对于成龙的称呼又变了回来,神色黯然,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转身骑上了仆人牵过来的马。
然而吴忧那失望的神情看在于成龙眼里却成了无言的轻蔑,他一把抓住吴忧的马缰绳,道:“小兄弟慢走,唉,老哥是老糊涂了。咱们慢慢谈吧。”
吴忧专注地盯住于成龙道:“行与不行,一言可决,几万人的性命尽在将军一念之间,将军还要犹豫到什么时候呢?”
于成龙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好,就依兄弟所言。”
吴忧喜得直接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拉住于成龙的手道:“好大哥,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得多苦。”
于成龙叹道:“犬子都没有让我改变主意,想不到老弟你却做得到。你一定不是简单的读书人吧?老哥哥这条命都搭给你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吴忧微微一笑,道:“老哥哥折杀小弟了,小弟吴忧,现任靖难军的参谋一职,先前得罪之处,还请老哥见谅。”
于成龙惊讶道:“吴忧?原来就是你啊。想不到你这样年轻。”
吴忧笑道:“有志不在年高,小弟一番卖弄,叫老哥见笑了。”
于成龙马上下令关闭城门,禁止行人出入,又紧急召集众将,准备宣布易帜投向阮香军。
吴忧道:“老哥不担心部将不服么?”
于成龙道:“兄弟也太小看哥哥了,这些兵都是我亲手带出来的,哪个敢不服?”
不一刻众将齐聚。于成龙为众人引见吴忧,道:“这位就是灵州军军师吴忧公子。”
众将都吃了一惊,有几个手已经按在了剑上,但是其中比较乖觉的已经猜测到了点儿什么,都默不作声。
于成龙道:“我火云城从今日起就不再属于淄州属下,我们从今往后就归阮香靖难军统辖。”
大帐里立刻炸了锅,众将议论纷纷,却是既没人响应,也没人反对。
于成龙拔剑在手,大喝道:“安静!”帐内顿时一片寂静。
于成龙道:“大家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兄弟,也该知道我于成龙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更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辈,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升官发财才决定降灵州的,我是为了大家!如果谁不愿意跟着我干,就请自便,我会礼送出城,不会难为他的。”说着狠狠把长剑插在桌上。
众军官都面面相觑,有人想要站起身来,看着明晃晃的长剑却又不敢。
吴忧见了于成龙的行动,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这老哥哥做事的方法也太不留余地了,就凭这么几句话,显然威吓有余,却还不足以留下那些还在犹豫的人。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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