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莲。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诗经泽陂》
身为一个男人,谁没有过英雄的梦想?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哪个不希望找一个英雄的男子汉为依*?但是世间的人们来了又去了,绝大多数人无声无息地在这个世界上度过了他们平平无奇的一生,如风过水面,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也许他们也曾经热血沸腾,血气方刚,也许她们也曾经婀娜多姿,翘首期望,但是英雄永远那么遥远,英雄的事迹广泛流传,却从来不发生在我们身边。
云州城。
作为周王朝在北方边陲最大的后勤补给基地,最坚固的堡垒,从没陷落过的战争要塞,云州城历经数百年的风霜,加固再扩建,扩建再加固,规模宏大,固若金汤。云州城分内外两城,共有大小城门二十座——内城八座,外城十二座。外城城墙高达二十七米,结实厚重。护城河水源来自三条河流:惠水自城东注入护城河,丽水自城北注入护城河,霖水则是从西北角入城,穿过城中央,从城东南角流出。为此城内还专设了两道水门,可以通行中型船只。三条河流经过多次疏浚整修,河道整齐,水量充足,护城河水又深又阔,两边遍栽垂柳,小桥屈曲,称得上塞上江南了。
冬天的黎明来得总是晚一些的,不过赶早集的小贩早早就起身了,特别是繁华的东市和西市,大街上各种摊子一字摆开,各种店铺也赶在太阳出来之前就开张了。活的牛、羊、马匹,各种药材,内地来的丝绸、粮食、香料等各种各样的货物琳琅满目。菜市场显得有些萧条,冬天能卖的蔬菜不多,但是还是聚集了不少闲人,因为菜市口有一个几乎每天上演的百看不厌的节目——罪犯斩首。
有时候是军队抓到的奸细,有时候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有时候是江洋大盗……总之花样时时翻新,这也成了云州街头一景,好多老住户要是哪天没看到这种血腥场面的话,就会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这一天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四处传来的不外是神勇的云州军队又在哪里击溃了多少叛军;米价虽然还在上涨,但是自从苏公子严厉整治过一批奸商之后,已经慢慢平稳下来;听说通往关内的大路不久就可以打通了,到时候城里的难民就会减少不少了,也减轻些城里的负担……太阳斜斜地挂在半空中,懒洋洋地散发着灰白的光芒,照耀着这平凡的世界。
上午的时间就在平静中悄悄流逝了,中午悄然来临,各个饭铺食庄的伙计开始活跃起来,大声兜揽着客人。
依柳楼。
朱老板从一早起来眼皮就不停地跳,心也总发慌。他看了看黄历,上面写着:宜祭祀、捕捉,忌出行,开市、祈福。朱老板脸都吓白了,他是个很迷信的生意人,小时候有个瞎子给他算过命,说他六十岁的时候会有一场大劫,而今年他正好六十岁……一上午平安无事让朱老板放心不少,看来是自己过虑了。城内各处的生意他早就交给了自己的几个儿子,他身板还相当硬朗,在家待不住,所以没事还到自己的各处产业那里巡视一圈。既没有火灾,也没有失盗,一切正常。依柳楼是最后一站,朱老板想在这里歇歇就回家去了。
依柳楼上,临街的窗口旁边,年轻的伙计阿三正在和一个面目有些狰狞的年轻客人小声争执着什么,这个客人头发垂下来挡住了左半边脸,右半边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痕,一身黑衣,腰佩宝剑,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虽然他说话声音不紧不慢,听起来十分和气。
阿三努力向客人解释,*窗的桌子在几天前就已经被人预定了,青年则用他带着灵州口音的官话向伙计抱怨他走了多远的路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能近距离欣赏一下菜市口杀人的场面,依柳楼的那个窗口恰恰是离法场最近的,所以不管怎样也要通融一下,这之类的话反反复复地说,阿三费尽口舌,就是不能让这个年轻人死心。年轻人好像也并不着急,眼睛斜斜地瞟着窗外,纤长的手指灵巧地玩弄着剑穗,说话一直不紧不慢,好像十分确定伙计会答应他的请求。
阿三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正想翻脸轰人的时候,大街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一名差役骑马跑进法场,将一张布告贴在柱子上。一个声音宏亮的师爷马上大声念了起来:
“今日处决女犯一名,姓名:艾云,籍贯:灵州,所犯罪行:谋反叛逆,判决:午时三刻斩立决!无关人等回避!云州府此布。”简单干练,杀气腾腾。
一群无赖早就在一边起哄了,已经好多天没见过处决女犯了,这一次应该相当刺激吧。
随后就是士兵开始清场,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于往日,担任警戒的都是正规部队的精锐士兵,而且人数也比平常增加了几倍,八十个士兵在一个军官的指挥下,很快就清场完毕,然后就*拢在刑台周围,保持警戒。另外有一些衙门的府兵捕快也帮忙快手快脚地清出相当大的一块空地,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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