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丢了个含义模糊的眼风过来,吕晓玉眼里倒是有那么一丝关切,卢笛埋头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左明霞心中稍定,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了,接着道:“现在看来泸州军突破我军现有防线的可能性不大,我们严密防守,谅赵扬不敢欺人太甚。我们维持既得利益不成问题。现在军中瘟疫流行,士气受到影响,而且士兵们苦战多日,也需要休整。因此方将军建议,将原一线五个支队——现在称师后退到淄州城附近,三个师退到涟河,一个师移防番口川,一个一线师和原二线甲师面向皋城展开防御。二线乙师保持凤来城之围,虎卫军驻富阳,接应诸部。前线已经不需要增派部队了,除有任务各师之外,其他各师皆后撤修整。”
阮香忽然问道:“如果只有四个师,方将军有把握挡住泸州部队多久?”
左明霞不知道阮香这么问用意何在,盘算一番之后道:“半年之内都无大碍的,不过公主得把虎卫军交给我们。”
阮香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转问张超道:“受灾情况统计出来了么?”
张超道:“去年收成尚可,府库还有一些余粮,不过并不足以救济几十万灾民。现在灾情还只是初露端倪,灾民数量不多,但是艰苦的日子还在后面。今年我们的控制区内大概百分之八十的地区夏粮将完全绝收,我们已经购买种子,推广种植快熟作物补救,不过最快也得三个月以后才能见效,而且大多限制在淄州沿富水河方便灌溉的地区。灵州的河流水量一向不大,若是旱灾持续,很多河流面临断水,恐怕等不到救济。再者大旱之后恐怕会有蝗灾,也不得不提防……”
阮香打断他道:“你就说说我们还有多大的缺口。”
张超苦着脸道:“如今北方用兵,耗费巨大,军粮不足半年之支,两州地面人心浮动,匪盗蜂起,流民已有数万,瘟疫、霜、旱灾并发,就算全力以赴,最多两月,各县府库钱粮都得见底。这些还没考虑今后几个月不可避免的物价飞涨的因素。我们的困难不在眼前,却是在两月以后。”他咬咬牙道:“两月之后,至少有十五万人的生存成问题,三个月之后,这个数量会翻一番,达到三十万人。”
阮香问道:“出境买粮有门路么?”
张超道:“周边地区中,燕州、京畿受灾程度和我们相仿佛,自顾不暇。泸州地广人稀,受灾不重,只是现在对我们敌意甚重,估计不会卖粮给我们。怀州原本就是周国境内最大的产粮地,即使受到灾害影响,应该还有余力,只是同泸州一样,和咱们出于战争状态,商旅往来艰难,从那边买粮的话,运回来也是天价。而柴州就不用提了,通往柴州的道路已经被怀州、屏兰联军彻底隔断,通不过怀州这一关,没法从柴州买粮。若能打通往白江的水路也好,只是这样的话还是要面对怀州军队的干扰,怀州水师时常游弋在白江水面,除非有水师护航,商船不敢走水路。”
阮香见站得稍远的一个人似乎欲言又止,出声招呼道:“宁宇,你有什么话说?”
宁宇站出来道:“属下以为,张大人还少算了一面。灵、淄两州东方皆依*大海,若能开发海上资源,便是灾害再厉害些也能渡过。”
楚清华等谋士都摇头,对这些连大海都几乎没见识过的人来说,海洋几乎从来都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阮香也听得诧异,她从不曾想过海洋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利益。这个时代的人对海洋依然充满敬畏,神秘的海洋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代表着死亡和不祥。
宁宇见众人包括阮香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生怕他们以为自己在说瞎话,忙解释道:“自从公主将海事托付于属下,属下未曾有一日不上心。集合工匠设计新式海船,招揽长年闯荡海上的渔民、商人绘制海图,侦测水讯,追踪洋流,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小成。”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大图,看起来也是有备而来。
“公主,列位大人请看:这里是我大周的海岸线。”宁宇的手在图纸上指点着。在众人看来,他所说的大周的海岸线只是图纸左上方的一角而已。占据了图纸多数地方的是无数看似杂乱的岛屿还有各种线条、数字等等。
看着这张图纸,宁宇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得意洋洋,意气风发,这可是凝聚了他和一群手下无数的心血的东西。为了获得一点资料,宁宇做的可不止是说出来的那点儿,不光明的手段可没少使过。
“这是我们新建的扬波卫、靖海卫,这图上的数据是以淄州靖海卫为基点计算。距离靖海卫东五十五里有渤泥岛,以南百五十里有虾岛……”
看到宁宇有滔滔不绝的趋势,再看众官都没精打采的样子,阮香不禁有些急地打断宁宇道:“你辛苦了,海图稍后再研究吧,你说的取粮于海上可有依据?”
宁宇有点儿尴尬地停住了话头,过了一会儿才道:“公主明鉴,大周东方和南方的海上已知的就有数百小国,互不统属。这些国家中不乏优良的稻米产区,因为气候原因,岛上种植的稻米多为一年两熟甚至有一年三熟的,另有捕捉海中大鱼的技术,粮食是不缺的。另外盛产香料、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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