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告一段落,吴忧也乐得清闲一阵子,也顺便养养伤,他脖颈上的伤虽然没有恶化,却也没有完全愈合。既然朝廷承认了他的地位,他也就正大光明地进驻沃城,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在伏虎山留下了一支部队屯驻。他召回了莫湘、莫言愁,开始着手整编手头的军队,同时开始统计治下的百姓人口,派人向西和兀哈豹取得联系,着人打探哈迷失一行人的消息。
这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开始执行,吴忧开始着手筹备上京事宜了。
以莫言愁为首,吴忧手下多数将领并不赞同吴忧轻身犯险,大家都觉得所谓上京面圣应该只是个幌子,很大可能是张静斋的诡计,太过凶险了。现在吴忧的声望如日中天,有人甚至认为他在某些方面都比得上神威将军萨都了。也是倚仗着吴忧的名声,沃城周围现在又吸引了无数的流民到来,重新兴旺发达起来。吴忧是整支军队的灵魂,是沃城希望之所在,如果吴忧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刚凝聚起来的军心、民心都得散掉。
陈玄、王颢却都是主张吴忧应该上京的,陈玄给出了很多理由,总结他的论点的核心就是一句话“富贵险中求”。陈玄认为,圣京龙蟠虎踞,各家势力混杂交织,相互牵制,虽有风险,却也有更多的机会,只要胆大心细,手腕灵活,浑水摸鱼,未尝不可。而且论消息的灵通,圣京居天下之首,要把握天下大势,刺探情报,没有比圣京更合适的地方了。王颢则认为,不上京的话就相当于抗旨不遵,失去了合法留在沃城的理由,也给了其他不怀好意的势力以攻击的口实。
说实话莫湘有点鄙视王颢的为人,王颢这人对做官有种异乎寻常的狂热,并且乐此不疲,现在有这么个机会重回朝廷的怀抱,再次成为朝廷命官,王颢肯定是不遗余力地怂恿吴忧前往。当然这人在处理内政方面的本事相当出众,这是他的优点,如果吴忧真能拿到朝廷的正式任命的话,以王颢现在的地位,怎么也能混个长史、从事之类的职位,这正是他一直期盼的。
莫湘自认为并不具备多么高超的政治才能,在军事上她应付得更加得心应手,所以这件事她既不反对也不支持,让吴忧自己做决定。她只说了一点自己的疑虑,在遭受严重挫折之后,库狐人会这样善罢甘休么?库狐人的报复肯定不可避免,问题就在于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报复的规模有多大。吴忧要是决定上京,那么这些都要预先加以筹划。
吴忧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决定了启程上京的时间。虽然打了几次胜仗,吴忧并不觉得自己有可以骄傲的资本。他很清楚,就凭他现在这点儿小小的地盘和势力,在那些强大的诸侯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要生存下去,除了打仗,还需要点儿柔和的政治手腕。先前他让敌人见识了他的“硬”,现在就要下点儿“软”功夫了。所以他一直对云州军保持着克制和恭顺。斩杀左谷蠡王狐假之后,他立刻就派人将狐假的首级送往云州,并将前后斩获的数千库狐人的首级一起送去,而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又将杨鼎北等云州阵亡将士好好安葬了,亲自祭奠,上书请罪。
萨都也很够意思,收到吴忧的“大礼”后,就停止了云州军对吴忧的敌对活动,允许吴忧派出的人在云州军控制的范围内采购粮食、牲畜、农具等急需的物资,允许吴忧治下的沃城商人同其他各地商人一样在云州各城进行贸易,不过对盐铁等重要物资管制依然相当严格。
吴忧现在对萨都已经有所了解,这个人是个很纯粹、很正统的军人,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方针,他对于政治并不怎么感兴趣胸襟、眼光在将领中都算十分难得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本质上是个直爽的人,如果他对你满怀敌意,他就会调动手头一切力量来打击你,但是如果他表示出来不再有这种敌意了,那么他就不会再搞什么小动作,不象有些人口是心非,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所以吴忧至少可以肯定萨都不会搞什么阴谋。
最需要担心的是宁家,这个家族以一个女人为首领,不管在哪里都让人嗅到一股阴谋家的暗冷气息。吴忧一想到宁霜这个女人就象摸到了一条蛇一样不自在。事实上吴忧还是有点负罪心理,一想到宁家,吴忧就会想到自己不那么正大光明的起家过程:两次都*打败宁家而站稳脚跟。吴忧的崛起是以硬生生掐断宁家的发展为基础的,他那点儿家底大半是取自宁家。说“取”当然是比较委婉的,为了抢夺这些东西,双方不知有多少战士倒在了锋镝之下。尽管一再以“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来说服自己,但是受过良好传统教育的吴忧终归没法将这种行径视为理所当然,心里也始终无法完全释然。
对于库狐人,吴忧并不象莫湘那么担心。库狐人失去了左谷蠡王的数万精兵,国内士气一定也会受到影响,周国则是新近大胜,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现在库狐对周国肯定相当避忌,反而不敢轻启战端。要知道在人力物力强盛的周国而言,即便损失几万士兵,也立刻就可以得到补充,而库狐人口稀少,却是损失不起。对库狐人的统治结构,他大概有点了解,这是个部落联盟式的国家,最强大的部族首领就是库狐王,每年定期召开各部族首领大会决定一些重大事务,如果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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