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武历二六八年初,淄州第一支远洋船队建成下水,这是大周历史上第一支完全以海洋贸易为目标的正规船队,第一支护航的水师编队也正式组建,为了和内河水师相区别,阮香将专门航行在海上的水师改称海军,为了管理日益纷杂的海事,成立海事专署,刘海担任第一任海事专署长官,官从五品。
这个消息并没有给各地诸侯带来太多的冲击,在这乱哄哄的年头,每天都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关注。事实上,探子们关于淄州新设海军的报告直接被张静斋的幕僚们当作不重要的情报给过滤掉了。在他们看来,阮香的一时心血来潮不过是胡闹,其重要性似乎还比不上民间最近盛传的京畿附近出现了仙人的消息。
天色微亮,因为夜里没有睡好,萨都、吴忧两人的精神都不太好,不过他们还是打点精神,组织人马上路了,谁都没有提起那只白鹳的事情。而早起,几乎是所有武人的习惯。
过了圣武关,他们就算真正踏上了燕州的土地,往圣京最近的路莫过于沿火翼城、燕州城、铭城、昌平关驿道,一路南下。当然也可以稍微绕点儿远,不走东边的燕州城,而取道西边与徽州毗邻的秀城,吴忧、宁霜走的是前面一条,萨都却临时有事,改走较远的秀城,于是双方就在火翼城分手。
一路上吴、宁两家的士兵相互提防,都走得小心翼翼,不过双方的主将却显得相当轻松,似乎一点儿都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广阔的燕州平原在吴忧眼中舒展开来,宛如一幅壮丽辽阔的风景画。大片的田地阡陌交错,虽然经过接二连三的天灾**的打击,村落人烟仍然相当稠密。
就吴忧所了解的历史,直到张静斋入主圣京之前,燕州一直是置于周王室的直接控制之下的,其开发程度也一度遥遥领先于其他州郡,在它的鼎盛时期,户口数百万,沃野千里,物产丰饶,历史上一直是大周北部的军事、经济中心,大周重要的粮草、兵源征集地之一。只是随着诸侯割据的形成,夹在灵、淄、云、徽、京畿之间的燕州往往成为诸侯竞逐的战场,经过多次战乱,人民逃亡离散的很多,燕州如同大周王室一般,风光不再,人口最少的时候只剩下了三十多万户,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张静斋完全吞并燕州之后,实行了一系列恢复民生、招徕游民的措施,燕州才慢慢恢复了些元气,户口数量有所回升,但是比起历史上的鼎盛时期却差远了。即便如此,其人口的密集程度也大大超过了圣武关以外的地方。
“真是一片膏腴之地,它昔日的繁华超过了当今的淄州。”吴忧由衷赞叹道。
“这是可以作为成就王霸之业根本的地方。”与此同时,宁霜也转头对董不语说道。
吴忧和宁霜都听到了对方的话,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交锋以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样仔细打量对方。
吴忧骑了一匹青色的骏马,白缎软甲,青战衣,红披风,长筒黑毡靴,头发用一根白绢带扎住,腰扎金丝带,佩名剑。俊美而略带狰狞的容貌相当有吸引力,目光坚毅而清澈,久久凝视的话会不知不觉被吸引,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但是也能从中发现不时闪过眼底的热情灼人的火焰。如果不是从敌人的角度来看的话,这是个十分有魅力的青年。
宁霜的衣饰永远一尘不染,不管赶路赶得多么急,她总会保持衣衫洁净。她的坐骑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大骏马,只有额角有一块菱形的黑斑,身着一套白色绞绫百鸟朝凤女式紧身骑马套装,内衬素缎软甲,白狐裘,内着丝履,外穿一双精致结实的小皮靴,腰扎玉带,左佩宝剑,右佩匕首,左耳戴一颗小小的明珠,云鬓雾鬟,唇不涂而朱,眉不描而黛,眉尖轻蹙,似有万千解不开的幽怨,惹人怜爱,双目含情,勾摄多少浪荡少年的魂魄,这略带褐色的双眸就是一潭深水,让人沉溺至死也难以自拔。但是现在,这美丽的姑娘的眼睛里却饱含着深深的怨恨,在那柔媚的眼波下,隐藏着冰寒的杀意。
吴忧捕捉到了这杀机,却只当作没有看到,宁霜看着吴忧,感觉心中一动,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别过头去。
在董不语看来,这两人这番眼神交流简直可以算得上眉来眼去了,忍不住在一旁冷冷哼了一声。吴忧报之以愉快的一笑,宁霜则安抚似的对董不语笑笑。董不语一声不吭,轻磕马刺,走到前面去了。
“马戏表演!马戏表演!各位老爷,停一停,看一看吧,马戏表演!会跳舞的驴子,快来看啊!”一个小孩的声音尖声叫喊着。
吴忧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拦在驿道中间的小孩,他十二三岁的样子,牵着一头毛驴,大胆地望着这些路过的军人。
“你会表演什么?”吴忧笑嘻嘻问道。
“英俊的大爷,美丽的小姐,感谢你们停下尊贵的脚步,观看一个穷人的可怜把戏,你们不会失望,行行好,一个大子儿就成,如果觉得好,您随便赏!请允许我介绍我的伙伴——咴咴!”那毛驴一身缎子似的黑毛,一听孩子唤它名字,咴咴欢叫,将大大的脑袋挨蹭着孩子的身体。
吴忧笑道:“你这番开场白可不怎么高明啊。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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