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武历二六八年春节,帝率百官于圣京南郊祭天地,北郊祀圣武帝、明贤帝庙,行大射之礼。因帝身体孱弱,唐公张静斋代天子主祭天地。过后照旧例,在圣京中央广场举行了盛大的阅兵仪式,煊赫武功。是年,诸侯贺岁使者及国外使节观礼者人数寥寥,为历年以来最少的一次。
初二朝会,张静斋日上二表。一表请在云州西北割哈克兰、吉斯特、大月氏、沃城四城设云西都护府,在云州东北割小月氏城、库比伦城、兴城三城设云东都护府,分置云东、云西都护,以讨虏将军,云西亭侯,领沃城太守吴忧为首任云西都护,以镇北将军,象亭侯,兴城太守宁霜为云东都护,二人各进爵为乡侯。吴忧和宁霜两人官职爵位一日两迁,朝野震动。
另一表请立崇文阁,征辟国内饱学鸿儒入阁治经史,称学士。举荐平民索清风为太傅、太学祭酒、国史编修、崇文阁大学士,人称阁老或索相。索清风一日间由布衣而名列一品三公,其震撼程度远远超过了不久前京师地区刚刚发生的地震。张静斋任用贤能的决心昭然可见,各地士子纷纷归附。自初三日起,索清风将在京城设坛,公开讲学五天,不论士民,都允许当面质问辩论,能难倒索清风者重赏。初三日,索清风开坛讲学,听者如潮,自认饱学之士纷纷发问诘难,索清风全部当场作答,全无阻滞,妙语如珠,精妙入微,无不中的,时人叹服。其后两日,提问者日少,所涉及的问题也日见艰深,索清风依然对答如流,其博学声名远播宇内。
初三日,帝下诏加殊恩于唐公张静斋,荫其妻翟氏为一品夫人,其嗣子称世子,领五官中郎将,封其长女颖为蕊华郡主。
初四,吴忧托少府张辙为媒,求亲于唐公张静斋,行纳采之礼,唐公许之。英雄佳人,一时传为佳话。
纳采之后是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六礼,张静斋为这未来的女婿在京购置了一处豪华的宅院,并置办了所有家具,吴忧就在这里迎娶了蕊华郡主张颖。在京官员纷纷送上厚礼。为了替吴忧操办酒宴,张静斋特意借给吴忧上百名自家的奴仆。
婚礼盛大隆重,唯一的缺憾就是新郎只露了一面,一向善饮的他浅尝辄止,宾客中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注意到了吴忧苍白的脸色。
夜。
宾客们已经散去,红烛高烧,金钩闲挂,锦纱帐暖,红盖头下的新娘盯着自己的脚尖,屏息凝气,一动也不敢动。
一阵有些踉跄的脚步声传来,是“他”来了。新娘的心突突地加速跳动起来,新郎踉跄的脚步可能表明他喝醉了,可是明明没有闻到酒的气味。男人似乎做了个什么动作,侍婢们静悄悄地退下了。
一双男人的靴子在新娘跟前停了下来,新娘紧张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这个自己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将如何对待她,她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男人的脚又向后退去,似乎并不急着揭开红盖头,新娘感觉男人在桌旁做了下来,他呼吸的气息有些乱,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说,这可不太寻常,难道男人真的是一想做那种事就特别兴奋?可是他为什么不过来呢B娘心中充满了疑惑不安,但更多的是羞涩之情。
“咳咳!”男人轻轻咳嗽了两声,浓重的熏香中,一股淡淡的腥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很久,男人都没有动,整个房间再次恢复了安静。
有些人一动不动地坐一会儿就会特别累,但是作为大家闺秀,首要的功夫就是这坐功,静若处子。作为张静斋的掌上明珠,新娘从小就受到最严格的闺阁淑女训练,没什么事的话,她可以这样安安静静坐上一天。在轿子里边她就依奶娘的吩咐吃过了两块点心,因为整个白天和晚上她都不会再有机会吃什么东西了。而到了晚上如果新娘饿得肚子咕咕叫显然会影响大家闺秀的形象,这是万万不能允许的。
时间悄悄流逝,两人居然都没有什么动静。
“咳咳!”男人第二次咳嗽了,一股更加浓重的腥气弥漫开来。是血腥气!新娘这次闻出来了,心中不禁一紧。房间里再也没有第三个人,这血腥气只能来自一个人,那个已经成为她的丈夫的男人。
“……吴……将军,你没事吧?”新娘的声音低得象蚊子叫。
“咳咳咳咳!”男人咳得更厉害了,新房里的血腥气也愈发浓重。
新娘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掀开盖头看看,虽然这于礼不合,不过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刚一动弹,就看到男人的靴子又来到了她面前。
“还是我来吧。”新郎的声音透着虚弱。这难道就是那个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的吴忧?几天前他说话还是中气十足的,怎么今天他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无力?
毫无防备地,一只瘦削的手一把掀开了新娘的盖头,新娘深深地低着头,不敢正视眼前的男人。
“咳咳!”再一次猛烈的咳嗽在耳边响起,新娘惶惑地抬起了头,仍然是那英俊得近乎邪异的面庞,此刻这张脸却蒙上了一层青灰色,看上去有些吓人,嘴角还带着血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只有那双眼睛仍然锐利如电。张颖的眼睛一接触到吴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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