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分散士兵。即便接到吴忧的命令,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库狐人的踪迹,他还是谨慎地保持着相对集中的兵力,只是每天加派游骑侦察敌踪。
天气渐渐热起来,草原上春天美丽却短暂,随着炎热的雨季到来,大群的蚊子起于水洼沼泽地,不分白天黑夜,盯着马、牛、羊裸露在外边的皮肤死命叮咬,放马采牧的骑手们必须迎风猛跑才能使马匹暂时摆脱蚊虫的叮咬。而只要条件允许,所有的牲畜都围绕在水边,将身体浸在水中躲避这难耐的奇痒。
牲畜尚且如此,人就更不用说了,骑手们都作库比伦人的打扮,将自己的头脸全都密密地包裹起来,就是这样,蚊群仍然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经过多日的搜索,鲍雅的游骑哨在当地义勇军的帮助下终于发现了库狐人的踪迹——吴忧的感觉并没有错,的确有一支库狐人的部队不知怎么过了河,他们找到的这支部队人数并不很多,却相当狡猾,鲍雅的游骑哨找了他们很久都没有头绪,最后反而是蚊子帮了大忙,库狐人部队为了躲避这些吸血鬼,不得不挨近湖边,终于被鲍雅的人发现了。
鲍雅接报大喜,一边派人联系吴忧,一边催兵急进,他并不担心会战败,对于精锐的金赤乌来说,即便碰上五倍的敌人都不值得畏惧。但是上天似乎偏偏和他作对似的,鲍雅赶到那湖边的时候,刚好敌人闻风撤走了,留下了一片狼藉的营地。鲍雅忙挥兵急追,就在这时候,疾病的阴云却悄悄降临到金赤乌头上。鲍雅这样铁打的汉子都难以避免,痢疾击垮了这群百战精英,队伍中近三分之一的士兵的身体都在几天内垮了下来。得病的士兵脸色发黄,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浑身打颤,武器都拿不稳。
鲍雅心急如焚,偏偏自己也得了病,现在他每天拉稀拉得天昏地暗,一身武艺气力似乎都消失不见了,虽然还能坐在马鞍上,他并不比那些士兵强多少。军医熬制的草药勉强能保证他们暂时死不了,对于这种归于“恶疾”的疾病,军医官束手无策,就现在周国的医疗水平来说,还没有任何根治的办法,到现在还没有士兵因此死去,军医官都佩服这些士兵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好了。
鲍雅对于在这种关键时刻倒下来相当窝火,尽管三分之一的士兵丧失了战斗力,但是鲍雅并不打算放弃他的任务。他咬牙切齿地催促士兵追随着库狐人的脚步,现在他可以确信自己抓住了库狐人的尾巴,只要紧追两天,一定可以追上。他坚信,两千名战士,一样可以打胜仗。军医官望着鲍雅削瘦的可怕的脸,还有布满血丝的双眼,不敢稍有违拗。鲍雅行军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吴忧戒饬他谨慎追击的使者一直没有追上鲍雅。
六月十五日,鲍雅部遇库狐军队五千人于闻喜县小洛河,双方展开一场鏖战,激战三小时后,库狐人退却,鲍雅也无力追赶。稍事修整之后,鲍雅继续催兵追击。六月二十日夜,鲍雅追赶库狐兵中伏,超过一万名库狐士兵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将鲍雅重重围住,困在核心,士兵们被分割成数段,各自为战。鲍雅大惊,勉力挥舞起流星锤杀敌,但是病后虚弱的身体却让他感到力不从心。鲍雅眼前直发黑,自忖今日恐怕要死在这里了,全怪自己贪功冒进,只是可惜不能辅助主公完成大业了。几名库狐人的千骑看出便宜,催马径取鲍雅,都要夺取鲍雅的项上人头!
伤虎更噬人,鲍雅奋起余勇,左拦又架,将一名库狐将官打得脑浆迸裂,坠马身亡,自己却也身中三枪,马儿悲嘶一声,中箭跪倒在地,正压住了鲍雅大腿,鲍雅抽了一下,脚却被马镫子别住了,一时竟然抽不出来,眼看就要无幸。
危急之际,猛然一彪兵马从东南角上杀入,当先一将白马银铠,头戴雉鸡翎,手挽画鹊弓,左右开弓驰射,库狐兵纷纷应弦落马,来将大呼道“鲍雅将军休惊,俺武卫校尉金肃在此!”。又有一将着紫青盔甲,胯下紫骝驹,手持钩镰枪,连钩带刺,骁勇难当,从东北角杀入,大呼道:“俺破贼校尉范竺在此!”又有宣信校尉皮休持枪从北面杀入,又从正南方向杀来二将,当先一员女将正是莫湘,她身后胡沛举刀相随,领军杀来,四路兵马齐到,杀入库狐人的包围圈中。库狐人阵势大乱,莫湘等四路兵马会齐,救下鲍雅。莫湘将兵力集中到一处,杀透重围,救出鲍雅率领的金赤乌的残部。
当夜双方混战一场,天明各自收兵。莫湘手下其实只有四千多士兵,还有半数是步兵。但是兵精将勇,指挥得当,又出其不意,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居然打得占了上风。库狐军队抛下了两千多具尸首,向西退走。于是莫湘和鲍雅合兵一处,因为鲍雅重伤,所以就由莫湘指挥合并后的军队。
这一战吴忧军队损失了最精锐的金赤乌近一半优秀的战士,再加上莫湘部队的损失,共伤亡了近三千名士兵,这是吴忧目前所难以承受的,而且并没有达成消灭这支库狐部队的目的,吴忧的心腹地带仍然受到严重威胁。
“库狐人中有能人啊。”莫湘望着满地伤兵,沉吟道。
胡沛沉思道:“这么精密的计谋,不像是库狐人的习惯,这种布局手段,也不是库狐人能想到的,这更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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