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武历二六八年五月,莫言愁和库狐军在大月氏城开战的同时,吴忧以抗命斩吉斯特城守将皮桂,强并吉斯特城守军,得兵三千,就在吉斯特城立旗招兵,得杂胡义从两千余骑,加上原来的三千金赤乌,共得八千余骑,吴忧自将之。以成轨守吉斯特城,遣鲍雅、毕素丹为别将,沿途收编义勇马贼,得步骑五千余众,就命鲍雅将之。
吴忧乃遣毕素丹领兵向北进兵喀喇山口,与当地原来的一千守军汇合防守,防备库狐兵取道阿连赤山的这个重要隘口进入周境。陈玄已经从兀哈豹那里赶了回来,兀哈豹给吴忧写了回信,现在他抽不出手来,不能派兵前来,但他派人给吉斯特城和大月氏城周围各族下书,让他们供给吴忧的军队粮草马匹,不准和吴忧的军队为难。作为报答,吴忧将好不容易从张静斋那里弄到的盐铁配额还有一些工匠的分给了兀哈豹一半,两人在吉斯特和大月氏城附近形成一种奇特的共管治理。
稍微安定了后方,大月氏城告急求救的文书已经如雪片一般堆满了吴忧的案头,兵力相差悬殊。遭到一次惨败之后,库狐人终于运来大木,用以前捕获的汉人工匠奴隶仿造了周人的攻城器械,以库狐人的悍勇,加上犀利的攻城器械的支持,大月氏城只能苦苦维持,救援大月氏城已经刻不容缓。
吴忧恨不能立刻率兵增援大月氏城,不过他一时还真是难以成行。他的部队实在寒酸得很,增加了几千名士兵之后,兵刃铠甲就不敷使用了。吉斯特城仅有的一些库存都先满足毕素丹所部了,现在他自己手下的骑兵们还有很多没有兵刃铠甲的,特别是那些杂胡义从,多数只有一张简陋的角弓,或者削尖的木枪,皮带做成的简单的投石器、套马杆等,很多人都是骑光背马,马镫、鞍鞯都都没有。陈玄在吉斯特城竭尽全力为吴忧筹措补给,装备新兵。吴忧只好先派一支部队为前部望大月氏城方向哨探库狐人的情况。
鲍雅这员猛将当之无愧担负起了前锋的重任,吴忧将三千金赤乌交给鲍雅,让他担任前部先锋,沿丽水河东巡。
吴忧还要注意毕素丹那边的动静,如果库狐人集中兵力攻击喀喇山口,他就只能先将兵力集中到那里,现在吴忧手头兵力有限,必须投入最要紧的地方去,如果对形势判断失误,难免被库狐兵各个击破。要知道骑兵最大的特点就是机动性极强。难保库狐人攻击一处不得手就转移目标,库狐骑兵一日夜奔驰三百里的机动力是所有周王朝戍边军队的噩梦。
接手了云西防线,吴忧才深切体会到了萨都和苏平一直以来所面临的巨大压力,理解了为什么以萨都那样豪勇的名将加上苏平的智慧都无法有效对付库狐人的边患。他们并非不能打一两场胜仗,但是库狐人随之而来的报复反而会让百姓遭受更多的痛苦,没有能发动决战兵力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年复一年地忍受库狐人秋狩的羞辱。而现在周王朝正处于多事之秋,张静斋带走了草原上的大部分精锐,他们能够守成已经难得,还没有能力发动反击。
在吴忧的防区,库狐人能进入周国内地有三条通路——峤兰渡、喀喇山口和大月氏城,最便捷莫过于峤兰渡,最近是喀喇山口,然后就是大月氏城了。峤兰渡归沃城莫湘的防区,吴忧并不担心,而喀喇山口地势险要,道路逼仄,易守难攻,库狐人很少选择从这里入境,大月氏城虽然比不上云州城那种名城,特殊的地势决定它还是一座比较容易防守的城池的。吴忧在大月氏城下了不少功夫,他特意给莫言愁留下陈晟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将,还把周围所有能搜罗到的守城器械都运到了大月氏城。
库狐人放弃其机动性,攻击大月氏坚城确实是一个败笔。不过吴忧不敢大意,没有内地周军的支持,他的兵力太过薄弱,防线也只是勉强维持,只要一个疏漏,库狐人的轻骑可以一夜间出现在任何地方。而且只要库狐人越过了丽水,吴忧将面临无险可依的情况,除了保守几座大城,吴忧脆弱的防御体系将完全崩溃,人民又将象往年一样遭受屠戮,那将是一场灾难。人民是善忘的,对于库狐人的烧杀抢掠,他们当作是不可避免的天命逆来顺受,他们对此早已麻木,当这不公平的命运强大到不可抗拒的时候,他们就只剩下了埋怨,他们很快就会忘记他们曾经热烈拥戴的民族英雄,他们将诅咒这不自量力给他们带来这场空前残酷的报复的云西都护。
内心里,吴忧早已经将云西的百姓都当成了自己的百姓,不论胡人还是汉人。尽管他们冷漠、愚昧、迷信、贪婪、摇摆不定,他们藏起牛羊粮食,聚众于坞堡抗拒提供兵员,袭击落单的士兵,抢劫他们的马匹兵器。他们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他们是吴忧的百姓,吴忧决不能容许库狐人象以前一样肆意蹂躏他们。
吴忧从没遭遇这样巨大的压力,也从没有感到这样的激情昂扬充满斗志。他每天只睡很少的时间,手头没有事情也不愿意坐着,他兴奋地走来走去,没有疲累的意思。
他食欲非常旺盛,“我现在能吃下一头大象。”吴忧对陈玄道。
陈玄有些担心地望着吴忧,吴忧整个人神采奕奕,光彩照人,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狂热的神光。这种神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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