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极深的神秘人士,连云州各城的太守都得卖他几分面子,并不干涉这种不合法度的行为。何况新市的开设的确算是一件各方都得益的事情,短短几个月,云州官府从中收取的税银就相当于周围几个大县全年的税赋,利润不可谓不厚。再说云州、铜川、归宁、火壁等城的太守都是知道新市的主人是谁的,唐公的掌上明珠,吴忧的新妇,敕封的蕊华郡主张颖,拿出来还是能镇住几个人的。对于新市暗中收留剧盗罗奴儿(小名罗狗儿)部众的家属一事,有关官员并非不知,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在狐谨看来,吴忧这人纯粹不可理喻,他越是劝说吴忧低调行事,吴忧越是不听,反而征调了全部一千名金赤乌官兵,准备去云州。
吴忧将从小胡山那女子处赢来的医书、农书交给陆舒,让他在沃城试行。尤其是召集工匠,根据书中配方改进现有的炼铁技术,争取能尽快生产自己的武器装备。云州并非没有铁矿,只是因为关内对这里的技术封锁,加上工艺水平的问题,一直没法炼出精钢。吴忧去看那些工坊炼出的铁渣滓的时候,难得地发了一通脾气。铁器全赖关内,兵刃甲具都要仰人鼻息,这是吴忧的软肋。
其实吴忧还有另一件心病,云西不产盐,云州和关内严格控制云西的食盐供应。官盐价高,普通百姓难以承担,吴忧曾设法鼓励民间贩卖私盐,打破官家的垄断专卖权,不过长此以往终归不是办法。新市的名声他已经有所耳闻,他这次打算趁着经过新市的机会,和几名内地贩盐的豪商打打交道。出兵援救宁家的条件之一,就是宁家给了吴忧几家关内大商号的介绍信。这些大商人手里都掌握着周境内相当大量的食盐配额,以前吴忧单独派人去联系他们,他们还真不卖吴忧这个面子,充分表现了他们奸商的嘴脸。但对宁家来说,事情就不同了,这就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的优势。说实话,吴忧倒是真心希望宁家的这几封信能管用。
吴忧率军到了新市,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意外,想来马匪之说是狐氏夸大其词,抑或见到自己这大队精兵走过,不敢轻犯。
这么大队的人马进驻,自然惊动了驻扎在这里的云州军队。吴忧这边刚扎营,忠勇营的两名校尉朱静、苟耀就投了名刺求见。
吴忧一瞧两人的名字就乐了,摇头笑道:“猪精、狗妖?难得这么两个人能凑到一起。居然做到校尉,不容易,不容易。”
胡沛正色谏道:“这二人是大周正规军官,而且名字乃是父母所取,不由自己选择,将军不可以此取笑。”
吴忧本来嬉笑自若,被他这么一劝,不由得觉得老大无聊,只得整肃面孔,端起架子,对旗牌官道:“传他们两个上来吧。”
两名校尉进见,浑身重铠,叉手不拜。两人都是中等身材,朱静一副精悍神色,苟耀孔武有力。
旗牌官作色呵斥道:“你们两个狗头,为何见了上官不拜?想造反么?”
朱静夷然不惧,上前一步道:“郡马防地应在云西,如今忽然领兵至此,不知何故?我等未接获关报文书,也不曾听说朝廷有旨调云西兵南下,是以不敢造次,依例前来询问。郡马爵禄远超我等,小人本不配询问,但事关朝廷法度,郡马通情达理,想必不会和小人们一般见识。若郡马能给出合理解释,我等自当解甲请罪。造反之说,小人承担不起。”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理直气壮,吴忧心中不禁暗自称许,脸上带了微笑道:“你们为了以防万一,是不是派军队包围了我们的营地了?”
朱静暗吃一惊,不想自己的暗中布置被吴忧看破,料隐瞒也是无用,便道:“小人们也是以防万一,唐突之处,请郡马见谅。”
吴忧笑道:“罢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只是去云州城路过这里,因为听说路上盗贼横行,官军征剿不利,所以我才多带些人马保护。”
朱静道:“不知郡马去云州城何事?”
胡沛喝道:“事关军国大事,这也是你区区一名校尉配问的?”
吴忧不语,只是瞧着这朱静如何应对。朱静老脸涨红,一时却说不出话来。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苟耀瓮声瓮气道:“俺们粗人不懂啥礼数,冒犯之处请大人见谅。大人是上官,自然比我们懂得多,其实俺们就是想请大人能不能说得更明白点儿?俺们心里也好有个底儿,能对上司有个交代。”
吴忧笑道:“理当如此。虽然不合规矩,却也无妨。”从怀中取了一封信出来,由亲卫转交给两人,道:“这是唐公亲笔,召我前往云州城议事,两位可查验上面的火漆封印。还不放心的话,可以看看信的内容。”
朱静、苟耀恭敬地接了信,匆匆一看封皮,确是唐公府用印,借给两人天大的胆子两人也不敢拆看唐公的信件,忙恭敬地奉还信件,各自单膝跪倒请罪。
吴忧道:“罢了,你们尽忠职守,这份忠心可嘉,我会转告唐公。”
两人又是称谢不迭,拜辞出去。
两人辞出,吴忧静静不语,眉梢微蹙,似乎想起什么为难之事。帐内众人都不敢说话,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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