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都有,吴忧和拉乌赤慢慢欣赏这座别致的城镇。
逛了一会儿,吴忧心中忽生警兆,站住了不动,缓缓回过身来,道:“阁下不用藏头露尾了,出来罢。”
就听到一声叹息,一个不断咳嗽的佝偻的老妇从街角转出来。吴忧一见她大吃一惊,道:“你是张嬷嬷?你……你没死?”
张嬷嬷猛咳了两声,这才叹口气道:“唉,人老了,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啊。”
吴忧忙趋前两步,急切道:“颖儿……小姐……郡主她好么?她在哪里?”
张嬷嬷摇摇头,嘶哑着嗓子道:“负心的小贼,才想起我们郡主么?她不好,一点都不好。”说罢转身就走。倏忽之间已经远离了数十米。
吴忧好容易得着张颖的消息,怎能让她就这样离开?忙跟在她身后,飞掠而去。拉乌赤却没这本事,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两人都是身法奇快,不一会儿已经离开新市数十里,吴忧见张麽麽离开了大路,越走越荒僻,到后来,周围竟是办点亮光都没有,心中不禁惊疑,止步高声道:“张嬷嬷,郡主何在?”
张麽麽也脚步丝毫不停,嘿嘿冷笑道:“堂堂云西都护大人还怕我一个女流之辈暗算你不成?”
吴忧大感窘迫,只好提气再追。吴忧估摸着脚程大概有一百多里的时候,张麽麽忽然在一堆乱石中停了下来。不知道扳动了一个什么机关,随着一阵呀呀的声响,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露了出来。张嬷嬷的遍布皱纹的老脸显得阴森可怖,对吴忧道:“郡主就在这墓穴之中,你可敢下来?”
吴忧心道难不成那张颖真的遇难了?可是看那墓穴似乎颇为幽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修成的,应该有不少年头了。心中挂念张颖,却又不知道这行动诡异的老太婆有什么打算,心下不免忐忑。
张嬷嬷冷笑一声,当先进了洞穴。到了这个地步,吴忧只好硬着头皮闯一闯了。
这墓穴甬道甚长,又没有灯火,好在吴忧练过精深功夫,眼睛在黑暗中只要有一点光线也能视物。甬道虽然修得曲曲折折,却也没有第二条路,还算宽绰。这样吴忧在黑暗中往前走了一会儿,眼前忽然一亮,豁然开朗,人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宽阔的石室当中,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光芒。室内陈设极其华丽。地上铺着厚重柔软的地毯,墙上也全是华丽的挂毯,名贵的字画,古意盎然的玉器,雕镂精细的花瓶,精雕细琢的家具,无不尽显奢华。最俭朴的一样东西拿出去都能值几两金子。吴忧从小到大也没有一次见到这么些宝物,不由得看得目眩神迷。
虽然已经是冬季,石室内却感觉不到寒冷,反而温暖如春,吴忧能感觉到地毯下不断有热气上涌,却不知道这热源来自哪里。此时已经应该深入地底,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气闷,显然另有通道传送新鲜空气进来。这地穴的确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了。
“这房间太俗气了,夫君这边请罢。”柔柔的女声传入耳畔,吴忧如遭雷击,猛然转向说话人的方向。一个美丽得如同梦幻的紫纱衣少女站在那里,不是张颖是谁?
一股狂喜涌上吴忧心头,他猛地一大步跨到张颖身边,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喃喃道:“颖儿!颖儿!你没有死!”
其实两人自从结婚就没有过肌肤之亲,说过的体己话儿更是少之又少,吴忧本觉得自己对这个陌生的女孩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剿灭叛贼元建等人后没有找到张颖,虽然有点伤感和惋惜,却并没有过于在意,内心里甚至有点解脱的感觉,哀伤一阵也就过去了。但是不知为什么,今天一见到这个名义上是自己妻子的女孩还好端端地活着,吴忧心中的喜悦竟是那么强烈不可抑制,干涩的眼睛里居然像是有眼泪流下。吴忧生怕被张颖看了笑话,索性紧紧抱着她微微发抖的娇躯不肯放手。但大滴的泪水却很快就打透了薄如蝉翼的紫纱外衣。
张颖万没想到两人见面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情形。吴忧一向洒脱不羁,刚强好胜。两人难得有独处的时候,一般都是谈经论道,没有一语涉及男女情事。吴忧所学驳杂,经历丰富,口才过人,说话诙谐幽默,不失为一个好朋友。张颖则胜在从小受过明师指点,博览群书,学问渊博,出口成章。两人这方面很有知己的意思,平日里谈谈说说像是朋友一般,倒也并不寂寞。虽然吴忧一直不肯“碰”她,但张颖并不特别介怀,自己反而觉得轻松自在。直到看到吴忧和莫湘神态亲昵、莫言愁公然登门羞辱以及张嬷嬷毫不留情地批评,张颖这才开始认真审视自己地位的变化,而从小姐到主母这一身份变化简直让她措手不及。再然后随之而来的剧变——库狐人破城,在张嬷嬷的保护下颠沛流离地逃亡等等诸种艰难,都是在深闺之中从未想过之事,更是强迫这个原来生活在蜜罐里的懵懂少女跌跌撞撞地快速成熟起来。
张颖本来预计过两人见面的各种情形。想吴忧见着她可能会惊讶,可能会表现出一点喜悦,甚至可能会觉得她是鬼魂而害怕,最多的可能大概就是平静地安慰两句,然后询问一下别来的情况。万万没有料到吴忧居然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那种喜极而泣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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