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山的住处是接天岭山脚下的一间小木屋。
木屋依山而建,屋前是一数十米见方的平地,再来便是密林重围,只有一条幽深的林间小径和外界连通。当粟月带着马啸风从接天岭上下来,然后转过了大半山脚再走上这条林间小径的时候,马啸风的表情只能用讶然来形容,在他的想像中,像凌山这种举足轻重的人物,住的地方便应该像四禁地主人那样,即使不会奢华,也足够宽敞。
但他绝对没想过,刺客联盟的大长老竟是住在密林中的一间小木屋内。
马啸风两人到达小木屋的时候,凌山作樵夫打扮,上身**,露出布满伤痕的身体,下身穿着束脚裤,头上戴一竹笠,手里持一黑铁钢斧正劈着柴。
粟月把马啸风带到后,便朝他嫣然一笑,也没有向凌山说上一句话,便这么一个后跃跳上一株大树上,然后几个跳动,已经消失在重重树影之间,马啸风也没有注意她的离开,因为他此刻的注意力全数为凌山劈柴的动作所吸引。
马啸风无法形容此刻的这种感觉,凌山劈柴的动作很简单,就是端起斧子朝着地上的树木一斧砍下,像普通的樵夫一样的劈柴动作,却让马啸风睁大了眼睛看个不亦乐乎,因为如此简单、普通的动作,却硬是让马啸风生出凌山不是在劈柴,而是在劈开一座大山、一条江河,甚至天空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马啸风低声自问,但凌山没有回答他,只是重复着自己如同要把一座山劈开的砍柴动作。
于是,眼前这付情景便显得诡异莫名,一名老者重复着砍柴的动作,而一名年青人却盯着老者猛瞧,就像着了魔似的,只有天上的白云悠悠随着风飘送着,林间的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吹着,但这两人之间的时间却像是陷入了停顿之中,马啸风在大半个钟头之内,竟然连眼睛也未曾眨上一眨。
直到,凌山把最后一块木头劈完,在他的旁边,已经堆起了小山高的木块,大长老回过头来,朝着马啸风只是问了一句话:“你可看清楚了?”
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要是换了第二个人肯定摸不着头脑,但马啸风知道,凌山刚才向他展示的,是武道上的一种境界,那是刻意展示的境界,为的便是让马啸风有所触动,马啸风不是笨蛋,他点头,说:“凌长老刚才所展示的,可是以意入武的境界?”
以意入武,是一种相对高端的武学境界,非心志磨炼有如铁石的武者不能为之,当踏入这种境界时,武者能够在自己的一招一式中皆注入自己的精神意志,如不屈的毅力、或者如若实质的杀意,达到了以意入武,便能够在招式中传递自己的精神意志,从而影响对手的心神,达到震撼的效果。
目前来说,马啸风只勉强达到这种境界,在力量和技巧的成长上,马啸风可以用飞速来形容,但精神方面的成长,却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够达到的,那是岁月及生命的沉淀和凝练,尽管马啸风已经经历了许多,但和凌山这种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比起来,马啸风知道自己在精神修练方面还差了许多。
“以意入武只是基础,我方才向你展示的,是在此之上的境界,其名为‘势’!”凌山淡淡说道,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暮钟一般敲在了马啸风的心里,让马啸风全身微微一震。
“什么是势?”马啸风追问。
“所谓势,便是气势,是战意,是相信自己的力量。”凌山缓缓举起斧头,斧尖向天,顿时,凌山身上生出了一股高山仰止的感觉,大长老继续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妇人,在危急时却突然爆发出能够举起汽车的力量,为什么?那是因为在那一刻,形势需要她举起车子,于是大脑皮层向她的身体发出了命令,在那瞬间,她只是存在着绝对要举起车子的信念,这是最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信念,其纯粹的程度,等同于催眠了自己的大脑,让身体相信自己能够举起车子,于是她举起来了。”
“绝对的相信?排除所有的外因,包括忘记自己的不足,只做到类似于自我催眠的绝对相信?”马啸风有些疑惑地说道,他很清楚,相信是一种非常巨大的力量,但有谁能够保持在那种绝对相信自己的境界里,即使能够做得到,恐怕也只有一瞬,因为我们这个人类的躯体很容易接受外来的因素,很容易受到干扰,而一旦受到了干扰,那绝对相信的境界便会出现了矛盾,比如出现“我真的能够做到”这样的内心独白,一旦出现,这种境界就会崩溃,至少,马啸风知道此刻自己还做不到这种境界,因为就目前所学,他对敌是建立在对外在环境的判断基础上,而绝对相信的境界却要求忽略外在环境的影响,这无疑是一种很矛盾的境界。
“很矛盾是吧。”
凌山一斧劈下,简洁的动作,却让空气发出低微的蜂鸣声,然后一道白浪“吹”向了马啸风,马啸风脸色一变,那是由于力度劈开了空气所产生的震荡波,据马啸风所知,要做到能够劈开空气的技巧,必须要求力量在瞬间做到超凝聚,瞬间超凝聚的技巧对身体的负荷极大,即使马啸风已经渐渐熟悉超凝聚的运作方式,却也不敢轻易尝试,但凌山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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